“是!”
一声声刀落声。
夜幕来的时候血腥味已经完全散开,地上的血迹和碎肉却还在,一个身穿白衣的汉子轻飘飘落在树枝上,蹲在那如同一只猫儿,他只是例行公事每隔几天来这里看一眼,本以为依然平安无事,可是……
啪!
他手抓着的树枝被他捏断,手背上青筋毕露。
泪水很快打湿了他脸上的蒙面纱巾,牙齿摩擦牙齿的声音让人毛孔都能炸开。
离从树上跳下来,看着周围那些血迹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对不起。”
他颓然的跪倒下来,双手撑着地,然后重重的磕头。
林子的落叶很厚,他的额头却撞的发红。
磕了三个头之后离站起来,深呼吸,转身离去,消失的速度极快。
与此同时,在将军府里,白尚年依然有些坐卧不宁,他招手喊过来几个死士:“再去那林子里看看,等一夜看看有没有人来。”
几个死士迅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搞事情
沈冷没有想到自己回到水师大营的时候黑眼会在军帐里等着他,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桌子上摆着两壶酒,那铁骨铮铮的汉子低着头脚边的地面上湿了一片。
“出什么事了?”
“陪我喝酒。”
黑眼抬起头,眼睛格外的红。
沈冷将桌子上的两壶酒拎过来,手指一扫敲掉了其中一个酒壶的塞子递给黑眼,自己打开另外一壶:“有兄弟出事了?”
“是啊……”
黑眼笑了笑,可是这笑容让人心疼,一个好兄弟。
“好兄弟。”
他一仰脖灌进去一大口酒,笑容僵硬,然后抱着头开始哭:“我不能在流云会的兄弟们面前哭,我是当头的,我得让他们觉得我很坚强,可我兄弟死了……我兄弟死了啊,死无全尸,被人剁成了肉泥。”
他压着嗓子,使劲压着嗓子,不让自己哭出声不让自己的诉说声音大起来。
沈冷把酒洒在地上一些:“前些日子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我手下有个叫李土命的兄弟。”
黑眼看向沈冷:“他死了?”
“死了。”
“你怎么做的?”
“报仇。”
沈冷看着黑眼的眼睛:“别怕在兄弟们面前掉眼泪,能在称得上兄弟的人面前不需要去想那么多,如果知道仇人是谁的话,那从现在开始就一门心思的想这一件事……怎么报仇。”
黑眼:“可是,还不行,还得等。”
沈冷问:“为什么?”
黑眼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壶:“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流云会不是真正的暗道势力,当初我那个兄弟离开流云会去别处之前我送他出长安,半路上的时候我对他说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们的头上悬着一个字,这个字有两个口,那是东主对我们说的话,因为这两个口在所以我们做事看似风光看似毫无顾忌可实际上我们的顾忌更大。”
“事事都得按照规矩来,哪怕是血仇。”
黑眼的手紧紧的攥着酒壶:“兄弟们以为那两个口的字是官,可不是啊……是宫。”
沈冷握着酒壶的手也骤然紧了一下,虽然以前就有这个猜测,但黑眼亲口说出来的时候难免还是会震惊一下,大宁的皇帝陛下,为什么要插手暗道上的事?
若是被人知道了的话,纵然谁也不会敢明着说什么,背地里也会笑话皇帝荒唐。
可是沈冷现在却明白了,因为极有可能事关通闻盒。
“会报仇的。”
黑眼把酒壶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也许也用不了多久。”
沈冷:“你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喝一壶酒。”
“有件事也该告诉你了,岑征把该说的对你说了但我没说是因为他已经觉得你可信任,可我却必须对得起自己身上的担子对得起陛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通闻盒的传递者比通闻盒本身还要更机密,原本用不到我这个级别的人亲自跟你对线,但最近可能要出大事所以这条线我来接了,岑征留给你的名单以后你会用到,在这之前你和我联络。”
黑眼一口气说完:“所以,不久之后可能要发生的事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中。
大学士府。
来自湘宁白家的人哪怕是面对大学士沐昭桐也没有一点儿怯意,反而是一脸怒容。
“大学士,计划提前的这么多,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我们白家是没办法配合的。”
沐昭桐靠在椅子上眼睛都没抬依然看着手里的书册:“你似乎有一件事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你觉得是配合?不是啊……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配合的资格,只能是听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面已经派人去湘宁了。”
“上面?”
白每脸色一变:“是皇后的想法?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沐昭桐淡淡的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七天之内陛下就会前往太庙,立太子的事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你知道太子这两个字的分量吗?意思是,名正言顺……先帝暴毙为什么会出现乱子险些大宁都动了根基?就是因为先帝无子,如今太子名分已定,很多事就变得顺理成章。”
白每明白了,所以心跳开始加速:“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