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爷回答:“为冷子。”
然后茶爷转身看向沈先生:“咱们走吗?”
沈先生笑着点头:“走。”
嗖的一声那剑匣飞了过来,沈先生一把接住看向已经往屋子里走的楚剑怜:“这是为何?”
楚剑怜一边走一边回答:“学剑只要执念就够了,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我连问她三次她都不改初衷,这很好,非常好,沈小松……我对你服气的唯有这执念两字,你教的很好。”
沈先生看着手里的剑匣,沉默片刻,朝着屋子那边俯身一拜:“多谢!”
楚剑怜:“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又少了两罐好茶。”
沈先生笑起来,眼睛微红。
茶爷却转身跪下郑重一拜,起身后把剑匣接过来绑在自己后背上:“楚先生放心,我不会辱没了这把剑。”
屋子里传来楚剑怜的声音:“回头有空了带那个家伙过来让我看一眼,我教了你半个月,不管你自己认不认我已经是你的师父,若他配不上你,我就亲手把他杀了,不能乱你学剑之心。”
茶爷拍了拍背后剑匣:“我的破甲不答应。”
楚剑怜微微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格外畅然。
院子外面,半路上买的那头毛驴还在吃草,沈先生把木车套好挥鞭驱车下山,茶爷盘膝坐在车上抱着剑匣,嘴角带笑。
“冷子会不会比咱们先到安阳郡?”
“不会,南下抢求立人的船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哪有那么快的,不过我尽量把车赶快些就是了。”
“冷子会不会受伤?”
“不会,前几年该受的伤基本上都受了,哪有那么容易再受伤的。”
“我听说南边的女孩子个个婉约秀美,冷子会不会喜欢?”
“冷子若是那样的冷子,还是冷子吗?”
茶爷笑起来,笑容明媚。
“对了先生,之前楚先生说他有三把剑,年少时用破甲,后来用承天,还有一把剑却不肯告诉我名字,是什么?”
“不是他不肯告诉你,而是他自己都不想提。”
沈先生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楚剑怜隐居的地方,看到了那白衣如雪的剑客在高处负手而立,应是在目送他们离开。
“孤独。”
沈先生自言自语了两个字。
茶爷微微一怔:“剑名孤独?”
“不是,我说的是楚剑怜太孤独,他不想被自己的家族摆布命运,又怕对不起父母亲人,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隐居在这算是逃避,所以他孤独……他那把剑,叫帝运,是当初大楚皇帝的佩剑。”
茶爷心里一震,喃喃自语:“帝运……”
楚已经亡了数百年,这数百年来楚国皇族的人依然不肯放弃那白日梦,大宁之强,纵然楚最强时候也不及宁之一半,现在人心归服,四海承平,那复国梦怕是只能存在他们自己的脑子里了。
楚剑怜是一个和命运抗争的人,可是却摆不脱。
沈先生啪的一声甩了一下鞭子,毛驴却依然不紧不慢,他似乎有些无奈,驴这种东西倔强起来,你鞭子甩的再响亮它也不屑一顾。
茶爷将剑匣打开,把破甲剑从里面取出来,仿若有一道精光,林间小路上的气温都低了些似的。
茶爷的手指在剑身上轻轻滑过,自言自语的说道:“若是用这破甲杀驴,应该不算辱没了剑吧。”
毛驴忽然跑了起来,看的沈先生一愣。
茶爷将剑放回剑匣里,嘴角微扬:“还想着回去吃几顿驴肉火烧,谁想你这么怂?”
驴仰头叫了几声,跑的更快了。
沈先生笑道:“这个好,再配上一碗驴肉汤……驴肉汤就是用驴肉炖成的汤,在驴肉饭店里,所有的驴肉汤都是当天的新鲜肉一天一炖,没有老汤……”
茶爷:“你再吓死了它……”
第六十八章 可真穷
回程的时候路过云霄,茶爷发现沈先生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往那座山上那座观里歪,她往前坐了坐:“回去看看?”
沈先生摇头:“不去了,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可这里终究是云霄城。”
茶爷道:“十六年了,怕是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沈先生道:“只一人记得,对你和冷子来说就是危险。”
“那你为什么不避讳庄雍?”
“因为我了解庄雍。”
沈先生道:“第一,那天夜里庄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我听闻庄雍在半路上就被拦住直接先去了长安。”
“第二,庄雍不可能是皇后的人,永远也不可能。”
茶爷点了点头:“听说,皇后现在日子过的凄苦,陛下因为那件事大为恼火,皇后娘家那一脉被打压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一个四品以上的官,后族算是废了吧。”
“怎么可能。”
沈先生道:“被打压的再狠那也是皇后的娘家,陛下只要还念及皇族体面就不会废了皇后,况且皇后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纵然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可皇后的分量因为这个儿子就会越发重起来。”
“只要被立为太子,后族立刻就会翻身,皇后宁肯这么多年被皇帝厌恶等的就是那一天……朝廷里的人都是什么人?现在你觉得没多少人愿意和后族打交道,可到了那一天,你且看后族周围聚拢着多少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