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到一楼,在楼梯上老远就听到了楼下的一片嘈杂声,好像隐隐还含着女生的哭泣。
乔鹊赵可心互相看了看,加快速度下了楼。
正在小声哭着的,正是之前的亮片女孩,她的两个队友无奈地站在一旁向大家解释事情的经过。
原来方才与大家分开后,他们三个先去查探了那个花园。
花园面积不小,一圈下来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收获。但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遇上了两个刚才跑走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十分淘气,不仅围着他们乱窜乱转,还一直不停地追着他们恶作剧,要求玩捉迷藏。
亮片女孩并不喜欢孩子,尤其讨厌熊孩子,那时她正因为没有线索而心烦意乱,自然更不耐烦应付他们,冷着脸一直没理会。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像是生气了一样,突然开始扭着身子踢打他们。三人有些意外,本不想与孩子动手,没想到这几个孩子力气极大,一下子把他们推到在地。
其中一个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美工刀,划伤了亮片女孩的手臂,然后又笑着跑走了。
亮片女孩把手臂给大家看,一条又红又长的刀疤,几乎贯穿了整个右手小臂,若放在日常生活中,是非常严重的伤口了,鲜血滴滴答答流得到处都是。
她脸色因为失血和惊吓而苍白,无助地问着:“请问有人是医生吗?”
赵可心被吓了一跳,立刻回房取出了大块的纱布帮她包扎,边包边皱眉头:“不行啊,这伤口太大了,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吧?好在看起来不深。”
但现场显然并没有从事医护工作的人员,所有人束手无策。
亮片女孩已经很坚强了,她紧紧咬着下唇,居然没叫过半句疼,说:“没关系,就这么包上吧,争取尽早回家,去医院。”
可是这样一定会留疤的,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破伤风可以打,运气真是不如某人了,赵可心叹了口气。
“那个……”感同身受的乔鹊弱弱举手:“我带了清洁刀伤用的消毒药水、止血药、消炎药,还有很多涂抹伤口的药品,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乔鹊噔噔噔噔地跑上楼,没一会儿又噔噔噔噔地下来,手里抱着无数药水药膏,一路还噼里啪啦往下掉。
所有人:……
他把这些药一股脑全塞给亮片女孩和她的两个队友。
对方愣愣接过,千恩万谢,之后一脸狐疑看他:“谢谢啊。不过……我们……要给钱吗?”毕竟你带了这么多进来,看起来就是想做生意!
乔鹊:……啊??
赵可心噗噗直笑:“不不不,你们拿着吧,他只是自己容易在奇怪的地方受伤罢了。”
……
“客人们,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哎呀,你们在做什么呢?”
那个黑色连衣裙女人从走廊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挂着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她穿着一身黑色,与阴影融为一体,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这位小姐受伤了?真是太不小心了呢。对了,我为大家亲手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料理,请大家跟我来吧。”
赵可心放下手里的东西撇撇嘴:“连敷衍的关心都不认真一些,明明是她教出来的好孩子害的。”
……
午餐依然摆在之前的小食堂里,菜色相当丰富,颜色搭配赏心悦目的蔬菜沙拉、精心雕花的水果拼盘、烘烤得香脆掉渣的各色面包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随后还按有按人数上的热菜,黄油煎制的大虾浇上了咖喱汁,培根披萨上的芝士多到溢出。
所有人都被这待遇弄得有些懵。
最后端上来的,是一大锅浓香扑鼻的奶油肉汤。
由那位老师亲手端出厨房。
明明是一个巨大的装得满满的锅,她的动作却十分优雅从容,仿佛手里的东西毫无重量,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
她用一把长柄杓在锅子里慢慢搅动,然后拿小碗盛了,分给每一个人。乳白色的粘稠汤汁滚动,散发出愈发浓烈的肉香味。
有好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赵可心用勺子捞起了碗里的大块的肉块,道:“这福利院待遇也太好吧……这些孩子每天吃这个?能不壮得跟牛似的么,怪不得能袭击大人……乔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乔鹊从进入食堂起就闻到了一股腥味,一开始以为是错觉,直到女人端出了这锅汤,那种腥味突然暴涨,如影随形,渗入他的鼻腔。
这让他什么胃口都没了。
队友们已经开始动了筷,不少人都端起那碗肉汤尝了尝,随即露出惊艳的神色,开始大快朵颐。
他有些反胃了,皱了皱鼻子,轻轻道:“好腥啊。可心姐,你们不觉得吗?”
“腥?”赵可心看了看碗里的汤,吸了口气:“我不觉得,反而觉得香到过分,有点……诱人。”
乔鹊被熏到头晕眼花:“不行了,太腥了,想吐。”
坐在旁边的江鹭池一直没什么动作,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
片刻之后,一丝一缕清淡的远山草木香在乔鹊的周围悠悠萦绕开来。
乔鹊深吸几口,这种清新幽远的味道立刻驱散了他全部的不适,续命成功。他充满感激地望向江鹭池。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点了一根细长的烟,夹在修长的指尖,不抽,就这么任它燃烬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