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骨子里是自私又霸道的,想要让她想到他的时候,全是自豪,不被任何人比下去。
“伊伊?”见她呆看着自己不答,苏槿言又唤了她一声。
苏槿时的眸子闪了闪,抿着唇笑了。他还记得昨夜的话和事,即便那个时候醉得睁不开眼了,还是听到了她的解释。
“好好的,和旁人去比什么?我更想看你做大夏史上第三人,居高不下。”
第一人已经化为历史的尘埃,第二人远离朝堂。可他们的才华与成绩无法湮灭。
少年的眼睛骤时变得雪亮,低低地笑了,“好。我听你的。”
苏槿时把刻着言字的玉牌递给他,“匕首是我捡得,算不得信物,这个是你骗我帮你收着的,也算不得。豆豆,乖一点,别莫名其妙地给我扣私定终身私相授受的帽子。嗯?”
知道他是记得昨晚的一切的时候,苏槿时心里的最后一点担忧都抹了去,微变着眉眼看着他,等着他伸手来接。
苏槿言看到玉牌时便变了脸色,盯着苏槿时的眼睛看了半晌,委屈地垂头,“我错了。”
当初他便是拿这样的话来阻止季仲给苏槿时送东西,现在,这块石头砸到自己脚上,他说不出是高兴居多还是憋闷居多。
她拒绝了自己,可也不再把他划在她弟弟的范畴。他要送东西给她,便不能再以她把他当弟弟来赖皮了。
恹恹地跟着她下楼,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拉住她的手腕。
她回头笑盈盈地看他,“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嗯。”少年把玉牌重新放回她的手里,“这回,不是借着别的名义让你收下的。你若是不耐,我尽快提亲。若是还愿意再等一等,我便成为大夏第三人,再风风光光地提亲。”
他的目光似到看透她眼底深处的心思,了然道:“我知错了,也改了。我听你的。”只要她高兴,真心的,高高兴兴地嫁给他。
“我先参加科举,然后再提亲。就算蠢皇帝发怒要罢我的官,我也成为过第三人了。”
苏槿时眼底晃了晃,暴露了她心底的不平静。
她见过少年对自己露出凶光的样子,亲眼见着他别扭着学着苏槿笙向她撒娇,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讨糖吃,更见过少年对外人的真正凶狠。
所以,她早就被他的迁就和小心翼翼触动了。
凶狠又孤傲的头狼露出萌软委屈撒娇的神色时,杀伤力是她无法抵抗的,早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卸甲投降。
手腕上略微加重的力道让她回过神来。
她微微敛了笑,“你当知道,我是要招赘的。”
“还有呢?”苏槿言竖起耳朵听着,“把你所有的要求都说出来。”
“没了。”苏槿时垂眸,避开他热切的目光。
他是她看着由五岁的模样长成十五岁的模样的,她看着他成长成为与自己最为默契的模样,短短的四年,于他们而言,仿佛真的有十年那么久一般。
他是她养大的,她哪里还会有别的要求?
思及此,心头猛地跳了一下,脖子上缓缓升起一点粉~嫩的颜色。
苏槿言大松一口气,愉悦地笑了,被她狠狠地睖了一眼,正色道:“我本就与你同姓,你嫁我或是我嫁你,孩子都姓苏。有区别吗?”
难得看她呆愣愣的模样,苏槿言又动了坏心思,俯身靠和她耳边,“伊伊,谁还能比我更合适?”
苏槿时:“……”确实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也没有人比他更得她心了……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冷静自持的,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面对苏槿言自信到几乎厚脸皮的程度,她冷静不下来。
变了变脸色,在整张脸都发烫之前,扭身下楼。
苏晓莹由柯敏照看着,已经一个晚上没有见到苏槿时了,但苏槿言告诉她阿姊很累,需要休息,她便不敢去打扰。
这会儿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便到楼梯口去等着。
她看了看苏槿时,又看了看苏槿言。
发现后者的心情非常好,阿姊却绷着脸,好似没睡醒一般。
狠瞪苏槿言,用力去把他从阿姊身边推开,却在对方吓人的视线中秒怂。
苏槿时回眼一看,立马把心里的别扭抛到脑后,一手抓着苏槿言,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苏晓莹,对苏槿言道:“她胆子小,你别吓她。”
苏槿言:“……”他受威胁了,他委屈。
“我听你的。”
苏槿时:“……”
瞧着他憋闷的样子,无奈地唤了一声,“苏槿言?”
少年抬眼。她从来都是叫他豆豆,鲜少这么认真地叫他。
他提起心来认真听,听得她道:“大家都用过早饭了,只我们二人,索性把早饭放进车里,到路上吃吧。这青州府,咱们越早离开越好。”
不离开青州府,心里难安。
苏槿言也恨不得马上离开,自然不会有异议。
到苏晓莹想要跟着苏槿时上马车的时候,苏槿言拦住她,对她指了指后面的苏槿笙坐的马车,“你和柯敏坐后面那辆马车。”
苏晓莹鼓腮不满。
苏槿言又道:“你想让你家阿姊不高兴?”
苏晓莹摇摇头,瞪圆了眼。那是她的阿姊,也是他的阿姊!
苏槿言道:“那就坐后面去。她想和我一起,你先前就惹她不高兴了,她才会说让我和她一起在马车上用早饭。现在你上去,想让她更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