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却不一样,不知道什么原因,秦默寻到现在还没有摸到秦家产业的一星半点。
只这一点,开局他就占了赢面。
而且,只要他的身份公开,就算同样没有进入企业,也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压制住秦默寻。
何况他哥现在也好好的,他就算不回来住也完全不会影响大局。
这部戏还要拍几个月,几个月足够秦默寻想清楚很多事情和接受很多事情了。
他希望这一次秦默寻能比以前明白一点,如果不然的话,他上辈子没对他留过情,这辈子自然也一样。
“妈,”他安抚顾青蓉:“中间有空我就会回来看您,您也可以去看我,而且这部戏没有多久就要拍完了。”
顾青蓉恨不得分分秒秒都不要再跟他分开,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江随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是路西野的名字。
顾青蓉搜索江随风的新闻时,自然也看到了关于路西野和江随风的绯闻,以及路西野对他的隔空表白。
她愣了愣,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一下,给江随风留出接电话的空间来,可又有点舍不得。
犹豫间,江随风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般,抬手把电话挂断并随之关了手机。
顾青蓉有点惊讶:“不接电话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没什么的。”江随风笑了一下,说:“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顾青蓉莫名有点失望。
说实话,看到路西野和江随风的绯闻时,她是觉得有些欣慰的。
倒不是因为路家的产业,而是路西野这个小孩的名声在他们这一辈的小孩儿里,是出了名的好。
但她自己看人也没看很准,因此想想便又把那点失望放下了。
母子两个又挨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如果江随风是个女孩子的话,顾青蓉今晚大约就要睡在他房里了。
直到后半夜,安静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大约是秦默寻回来了,顾青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江随风天没亮就离开了。
韦承柏晨起过来时,才听顾青蓉说,他们昨晚带回来的小孩儿说早晨有戏,一大早就离开了。
韦承柏一向都比同龄人更沉稳些,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还是露出了很失望的神色来。
江随风这天上午拍了和文安在医院的一场戏。
方糖手术的同时用假体做了再造手术,在伤口愈合好前每周都要去诊室换一次药。
换药当天,他们在诊室外遇到了方糖之前的一位病友。
这位病友名叫周清,也就是方糖之前提到过的,因为生病丈夫要和她离婚的那一位。
她们之前只在化疗时在同一间病房呆过一次,之后就再没遇到过。
周清的病情当时更严重一些,腋窝淋巴结转移多达数十枚,偏偏又遇到了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这种情况对治疗十分不利,不说转移的事情,只病人的情绪就对病情有着极大的影响。
那次周清的情绪很低落,方糖回去后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生怕她接受不了身体精神的双重打击,会撑不下去。
但这次见面却完全不同。
周清的精神很好,虽说不上神采飞扬,却也是精神奕奕。
两人在等号期间很热烈地聊在了一起。
原来周清也在化疗后达到了PCR,现在已经是她术后最后一次来换药。
同时她也已经办了离婚手续,虽然女方大病期间法律上不支持男方离婚,但周清已经看透了对方的真面目,不想再继续在对方身上消耗自己,便主动同意了对方的离婚申请。
“已经回去工作了,”她说:“之后除了定期的靶向治疗外,我和正常人一样了。”
“你也要加油啊。”她含笑对方糖说。
这一幕发生在医院一角的戏份,看似平淡,实际上却动人心扉。
陶淮站在角落里,看着两个女孩子微笑聊天,从天都塌下来几乎无法活下去的阴霾下抬起头来,勇敢地走进了阳光下。
直到在保姆车里躺下来,江随风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这部戏一点点拍下来,那些女性所具有的坚韧特质也一点点浸入了他的心里,让他在震撼之余又多了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在陶淮的情绪中渐渐沉入睡眠,梦到他自己也舍去了上一世那些缠绕住他的阴霾。
他梦到了路西野,在校园门口握着他的手,说想吻他。
过往的很多人在看他们,路西野便把自己的风衣脱了。
宽大的风衣罩在头顶,挡住了一切视线,把他们圈在一个小世界里,路西野倾身亲吻了他的面颊。
他的唇瓣滚烫又柔软,贴在他微凉的面颊上,有些痒。
他感觉自己心跳特别快,正慢慢沉入那片滚烫的温柔中去,可不知怎么地,那件风衣忽然不见了。
阳光再次打在身上,路西野离他远了些,他似笑非笑地对他说:“再怎么着你也是秦家的三少爷,用完了不好扔。”
江随风慢慢张开了眼睛,这个场景在他脑海中重复过太多次,所以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看着坐在身旁的路西野,以为还在梦里。
可路西野已倾身过来,探手碰了碰他的面颊,正是梦里痒过的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