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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顾浅等人就简单说了下找到电影院之后的经历,眼下总算有机会补上欠缺的细枝末节,才让留在旅馆的那俩人明白过来。
    “那我明白那么急匆匆离开的理由了。”
    舒菁平静道。
    “他们手段摆在那——那家伙被带回去一定会把所有事都交代个干净,连从哪抓的人都会带坐标说个一五一十。然后,一旦发现他身上没有他们想找的东西——”
    顾浅:“被盯上的就是我们这边。”
    “准确地来说,”黎烁还嫌气氛不够紧张似的添了一句,“这个时间估摸着已经被盯上了,只是他们找不到罢了。”
    “这个问题都还在其次。”
    舒菁目光虚虚地望向空中某点,边思索边说:“重点是先弄清那根锥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最主要的是没有情报源。”
    挑明紧张情绪的当事人倒是轻松地开起了玩笑:“毕竟总不能拿着直接去海滨光明正大地问——‘嘿,你们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使的吗?’”
    不论如何,顾浅意识到他们这边确实因此而占到了一星半点儿的优势。她看得出NO.1派NO.4来的原因,忠心耿耿又实力强劲,不会东问西问,要想半点不为人所知的事就是最好的人选。但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他死心眼地光顾着完成命令,才被他们抓到了可趁之机。
    这根锐利到诡异的锥子是特殊道具,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但眼下对着它干坐着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出什么。
    “好了,”顾浅合上匣子,“你们也有发现了的事吧,想说什么?”
    舒菁罕见地笑了一声。
    “被你看出来了。”
    她在擦去灰尘的方桌上摊开一张纸,在场的几人都对其眼熟到了极点——究其原因,任何一个玩家都不会对那个时候从天空飘飘扬扬落下的“传单”陌生,但舒菁面前的这张也确实和他们最开始拿到的有所不同。
    那上面标明了每个不同项目的区块,都被红笔一一圈出并打了个叉,而还空白的地方……
    ——有且只有一处。
    “我们对比了一下各处升起标记的大致位置,”舒菁解释说,“排除掉了那些应该已经被完成的‘游乐项目’,最后,只剩下了这里。”
    她这话说得够简洁易懂,就差直接直白地说出来了。
    顾浅当了这个人。
    “也就是说,就差这一个项目了。”她说。
    其实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
    有种即将卸下身上重担的轻松与解脱,但就像是在黑夜里挣扎了太久,终于有可能要迎来破晓的黎明,却反倒让人因此而恍惚——真的会就此结束吗?而且,就像那句人人都知道的老话一样,又有什么来证明现在才不是最黑暗的时候?
    其他人大约也和她想的一样,涌动在餐桌上的并非是即将终结一切的喜悦,而是隐隐的莫名不安。
    只有全程被强行提溜走的童谣向来是没心没肺,双手托着脸颊,心不在焉地晃荡着小腿。
    顾浅还在考虑拿这家伙怎么办,留在手头和放他走都是个麻烦,所幸他们现在还没什么重要到得避着他交流的情报。
    至于到现在还缠在她手腕上的那个,从前晚起似乎就陷入了休眠状态,除了冰冰凉的触感外,她有时几乎都差点要真把它当成条手链了。
    “好啦好啦!”
    杨桃最先站起来,用她那一贯欢快的语气打破了这悲观的沉默,“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嘛!前面都挺过来了,最后再多加几把劲儿就好了!”
    黎烁:“就怕要面对的不止是最后一个项目那么简单——啊,不过你说得也对。”
    “先别再想这些了,”舒菁也开口道,“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也得好好休息一下吧?”
    “能到现在还没被攻克……那个项目肯定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可能有不怕死的会去试试,但咱们这边还是休整完毕再从长计议吧,不然太勉强也不好。”
    说着,她望向顾浅。
    “之前就想问了,你的胳膊……”
    顾浅看到手腕上那几个焦黑的指印,“啊”了声。
    “嗯,为了钓NO.6那家伙被他伤到了,情况不严重,不过我是想等情况交流完就找你——”
    打断她声音的是突然响起的电流声。
    “……滋滋……”
    “……滋……滋滋……”
    连无精打采的童谣那涣散的眼神都一下子聚焦起来。
    间或的、接触不良似的电流声放在平时不怎么引人注意,但在黑暗中、在他们这样在非常态环境下求生已久的人耳中听来就尤为刺耳。声音是从数米外的客厅传来的,而那最大的电器——正挂在墙上。
    “这情景有点眼熟……”周德如喃喃道。
    他们都曾经见过类似的景象。
    ——在海滨。
    ——在黑暗降临之时。
    那么此时此刻要做些什么也毫无疑问了,黑暗中猛地响起参差几声椅子被推动的刺耳声响,再回过神来时几人都聚在了电视机跟前。而正如他们所想,那块不小的液晶屏幕在闪过几下后,再度自发地亮了起来。
    不同于上次的满排人影,这次坐在画面正中的只有寥寥一道剪影。
    这也是当然的,顾浅想起那些被打上叉字的区域,那些“引路人”恐怕都已经出于不同方式被打败,但奇特的是,现在如今孤零零坐在那的男人——看身形应该是男人——瞧上去却是那么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