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那次互相坦白心迹有什么变化的话，首当其冲的大约是洛煜楚他愈发地粘人了，往常的日子他干脆搬着电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虽然这样做嘉禾的人有所怨言，但因为姜雪海的地位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话。
    虎仔他总是三两天地消失不见，每当这个时候洛煜楚才稍稍隐藏他粘人的属性，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工作，还有路易斯，他神出鬼没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每每问他总是故作不懂的样子，有时候被逼迫地没办法干脆就挂掉电话。
    于是姜雪海也就放弃了探听他们那边进程的打算，反正洛煜楚他总归是会护着自己的，只要做好当下的事情就好了。
    随着嘉禾房产走上正轨，姜雪海有时候也就借着表彰的机会将路易斯安排过来的人提升岗位，经过筛选和最后的评定，姜雪海从其中选择了一人继承总经理的位置。
    余子空坐在会议室里，而坐在他对面的是姜雪海，二十几岁的年纪做事情总是会有幼稚和异想天开的自大，然而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或许她的经验并不是成熟，在处理人际关系或者是公司事务的时候有不得当的地方，然而在大方向上却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敏锐观察力，这点是自己佩服的。
    “余子空，你在这里也待了半个月了，说说你的感受吧。”姜雪海端正地坐着，微笑着看着他，轻轻晃动的脚尖透露出主人的欣喜。
    “同事友善，管理架构也算完善，但是公司未来的发展前景不是很好，嘉禾房产手上捏着的这几块地开发程度不够，而且地理位置处于郊区，居民的购买力不强，而且开发商那边的质量不是很高，投诉率也比较高，但是我们的优势便是价格比旁边的低上些许。”
    “那你觉得该如何？”
    “改变公司的策略，我们不仅要抓住拿地的数量，而且也要在质量上有所提高，打造城市房产品牌，如此才能长久地健康平稳发展下去。”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姜雪海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而且转型的路上会遇到数不清的阻碍，一步路走错或许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你真的愿意承担起这样的压力吗？”
    余子空郑重地看了姜雪海一眼，“姜总，如果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把这个公司经营好。”
    姜雪海将手上的笔帽拔出来，目光凝视着他，“投资者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你应该懂，所以我打算暂时聘用你坐总经理一年。从拿地到售房的周期大约是在九个月，所以我将你的聘用时间定为一年。这一年的时间你能把公司的业绩做成什么样子，决定你下一年能否被聘用，若是这一年里我发现公司里有擅自挪用资产或者是结党营私的行为，我有权利随时将你换下去，若是你能够接受我的这个条件的话，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余子空诧异地看着姜雪海，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以为自己最多是被当做副总经理的位置培养的，如今却说自己可以当总经理，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但也足够让自己展现出所能。
    “谢谢姜总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努力的。”
    “嗯。”
    姜雪海将手上的合同和签字笔递给他，“你仔细看看我的这个合同，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明日上午我会召开董事会。”
    余子空接过那份合同，神色认真地一条一条仔细翻看着。
    等到看完合同，余子空还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原本以为这份为期一年的聘用合同会有诸多的条款限制，以用来保证她原有的权利，可是这和别的公司的总经理合同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甚至在薪酬方面都比别的高。
    “姜总，在薪酬这条里写着，总经理的年终奖等同于一年公司纯利的百分之一。”余子空犹豫着问道，“很多占股百分之五的人也就分到公司纯利的百分之三，总经理为何能够享有这样优厚的待遇。”
    姜雪海挑挑眉看着他，“这是从我的分红里划拨给你的，毕竟什么样的能力配有什么样的工资，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谢谢…姜总的赏识，我定当殚精竭虑做一个称职的总经理。”
    姜雪海签完合同之后就离开了会议室，让助理通知各位董事明天开董事会后，就带着洛煜楚光明正大地翘班了。
    午后的阳光洒在水泥路上，反射着炽热的温度，姜雪海抬头望着路边渐渐染黄的树叶，握紧了他的手，“秋天快要到了啊。”
    “嗯。”洛煜楚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时间过得真快。”
    姜雪海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地问道，“楚楚，我明天就会开董事会，然后把总经理的位置传给余子空，我就要和你去首都了。”
    “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洛煜楚心疼地看着姜雪海眼眶下泛着青色的黑眼圈。
    “回家吗？”姜雪海偏头问道。
    “回家。”洛煜楚双眸里盛满了星子，闪烁着像是沉淀着万千的光芒。
    董事会的事情很顺利，姜雪海也正式地将工作交接给了余子空，在离开之前，两人和方珂珂她们一同吃了顿饭，当然也去拜访了干爹干妈。
    在周末的清晨，姜雪海又拎着洛煜楚做的甜品敲响了隔壁的门，也算是迟来的还礼和告别，门窗和电路断掉以后，托运了几箱纸盒子后，两人拉着两个行李箱打车去了飞机场。
    机场里人来人往，姜雪海顿时有一瞬间的茫然，有对新生活的向往，也有对首都的未知恐惧，呆滞地看着机场落地窗外面的蓝天白云，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小包上面的丝巾，手指不停地在揉搓着可怜的丝巾。
    洛煜楚拿着刚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关东煮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心里闪过好笑，觉得她的模样像极了遇到惊吓而僵住不动的仓鼠，可爱至极。
    “小雪儿，吃点东西吧。”洛煜楚将手中的一杯关东煮地给她后说道。
    “嗯…”姜雪海转过头笑了笑，捧着散发着热气的关东煮，心里也不禁暖暖的，大约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身边，也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简直比打镇定剂还要有用。
    姜雪海吃完后甜甜地笑道，“很好吃。”
    洛煜楚伸手接过她吃完的垃圾，起身走向最近的那个垃圾桶扔掉，姜雪海只是托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