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姐似乎还不在状态之中，口中直接便说心中的疑问。
    姜雪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呆滞的表情，“你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还是没有理解我说的话。”
    杨姐讪讪地笑了笑，“姜总的话我能够听见，也能听懂，只是不能理解您这样做的原因。”
    “她们私下编排总经理，惑乱公司的人心，这点够不够她们降职。”
    杨姐转头看着她们低头的诺诺不敢说话的样子，便知道姜雪海所说的是真的，“姜总说的这个原因足够让她们降职了，可是这样做的话，公司的中层干部就直接少了六个人，会不会造成公司人力结构上的失调，所以我建议姜总能够网开一面。”
    这话明着是为公司内部的稳定考虑，实则是在责怪自己胡乱指挥人事变动，甚至因为一己之力想要将手伸入到人力资源之中，这样的事情是杨姐万万不想要看到的，尤其是这六人里面还有自己的侄女。
    “中层干部的缺失自然会有新鲜的血液填补进来，我想公司也应该升级一下竞争机制了，不然她们怎么会有时间在这里唠嗑编排，而不是去自己的座位上工作。”姜雪海回道。
    “姜总，具体情况我想不如等会儿我再和你介绍一下。”杨姐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方显然在明里暗里说自己不了解公司，不要随意插手公司的事情。
    “可以。”姜雪海点头，“但是这六人请你今天下班之前把她们岗位变动都弄好。”
    这语气里虽然带着请字，但是姜雪海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拜托乞求的意味存在。
    “姜总请你再考虑一下，这样做实在有些草率了事啊。”杨姐又继续说道。
    “这是指令。”姜雪海凉凉的看着她，“我没有给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姜雪海随着众人继续熟悉着整家公司，从销售部策划部再到前期部，每一个环节都粗粗地扫视了一眼，顺便在全公司证明一下存在感，免得到时候没有人知道嘉禾房产的总经理换人了。
    巡视完整个公司的姜雪海又和董事会的人坐在会议室里，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嘴角有一抹极其淡的笑意，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又重新地表述了一遍自己的决心和诉求，当然也不是用什么商量的语气。
    放在他们手上的文件是股份转让合同，至于他们是不是愿意签姜雪海也不清楚，但是这也是一种宣誓主权的方式，可以让他们清楚明白的知道现在他们在公司的地位是什么，而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是什么。
    最后收回手中的股份转让合同只有三份，合起来也只是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一点钱姜雪海还是拿得出来的，所以就毫不犹豫地将将合同放在了虎仔的面前让他收好，至于之后的金钱转让自然是交给路易斯。
    下午的时间，姜雪海就待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交接副总留下来的工作记录，正在总结分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
    抬眸望去，那是一文弱少年，没有穿着合适的西装，而是简单地穿着t恤和牛仔裤，隔着办公桌望去就像是误入公司的大学生，但是能够有能力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绝对不是什么常人，尤其是这一身反常的打扮更加能够说明他的不平凡。
    “姜总，冒昧打扰您交接工作。”文弱少年的语音里带着稚嫩的口语，像是东北那旮旯儿里出来的少年，“是副总派我过来和你汇报一下如今公司的运营状况。”
    “好。”姜雪海点点头，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亲手为他倒了一杯咖啡，眼神故意地在他的胸牌前扫过。
    赵胜，副总经理。
    他的话语条条屡屡都很清晰，逻辑思维缜密严谨，简单的十分钟汇报就将公司的大大小小事务都说的一清二楚，也没有令人感觉到厌烦。
    难怪他能够当上副总经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姜雪海就不得不拿着新的眼光看待他了。
    他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姜雪海拦住了他。
    “你认为我处理那六个中层干部的做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微微收缩了瞳孔，习惯性地挂上了笑容，“姜总是公司的董事长，没有什么对和不对的。”
    “嗯。”姜雪海轻笑着让他离开了办公室，然后眼神微沉地看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不禁捂着脑袋叹息。
    “这人真的是看不透啊。”
    想起了路易斯对自己说的话，心中百味陈杂，若是想要公司盈利很简单，但是想要公司健康平稳的发展却是很难的事情。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在半小时前杨姐将那六位女子的处理文件递交给自己了，姜雪海轻易地就能发现其中有两三人的被调剂到最好的那个组去，而剩下的几人也没有被调剂到最差的地方，也就是说有的人再过一两年就能爬回原来的位置，而有的人要花四五年才能爬回原来的位置。
    有时候半年的时间就能改变很多了，更何况是一两年的时间，到时候能者多劳，能不能重新爬回来，还是要看她们自身的觉悟和能力的，只是有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无望了，姜雪海的视线落在最后那个人的名字上，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笑。
    “虎仔，以后我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面给你划出一块地方，到时候你就待在那里就行了。”姜雪海坐着回去的车，刚刚确认过洛煜楚的行程，他现在需要再过一个小时才能到家，安心地放下手机朝着正在开车的虎仔说道。
    “麻烦雪海了。”虎仔憨笑着摸了摸脑门，“那我可以在里面放跑步机吗？”
    “自然可以。”姜雪海点点头道。
    虎仔的心里闪过热血沸腾，透过后视镜悄悄地看着又低头摆弄手机的姜雪海，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最后化作了一片虚无，重新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副冷酷退休军人的样子。
    原本打算一个人逛超市买食材的姜雪海看着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虎仔，摇摇头叹息着，“你不用跟过来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我有义务时刻保护雇主的安全。”虎仔一板一眼地拒绝道。
    自知无法拒绝，姜雪海心里暗道，以后还是在小区里的超市买食材好了，虽然那里没有三文鱼，但是这样孤男寡女的逛超市还是有一些尴尬在里面的。
    “嗯。”
    原本会慢慢闲逛的姜雪海快速地拿着指定的食材结账，当然那袋食材还是被他拎着，几次抗拒无果姜雪海只能接受，最后在他的眼神注视下快步走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