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开始反复地确定刚刚说的话语是不是真的,姜雪海扶额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回复她。
突然间一个激动,茶几被她拍得极响,姜雪海盯着她的手掌,挑了挑眉,这么重拍下去不痛吗。
而且她忽而笑,忽而哭的情绪是怎么来的,是谁将她逼成这般地步了。
反正这个人一定不是自己,姜雪海点点头肯定道。
“我等这一天已经整整两年了,现在终于可以,终于能够,终于要解放了。”卡洛琳大声吼道。
这个房间的隔音设备应该是最好的,不管她怎么喊,外面的人都是听不见的,姜雪海伸手摸了摸耳朵。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坏人说的经典语录。
卡洛琳恢复正常以后,优雅矜持地瞥了姜雪海一眼,缓缓地说道,“雪莉,今晚我就和那边开始联系。”
“这么快?”
“一个月前我就收到风声,那边有意同我们合作,可是我这不是要晾凉他们嘛,现在路易斯都开口了,我哪能继续拖下去呢。而且邹平那个狐假虎威的小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内心龌蹉不堪,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要彻底拔除他的根系,我才不会忍下去呢。”
邹平确实是一个卑鄙小人,姜雪海叹息着点点头。
并不只有自己受着他的威胁,路易斯同样也被他威胁着,而且是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一次又一次地往路易斯的身体里注射未名的药剂。
起初自己并不知道,后来路易斯告知自己这件事后,姜雪海就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被动地忍耐下去,这样毫无意义地忍耐会让人妥协,最后被拉入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我可是听说邹平如今行事愈发乖张,甚至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卡洛琳拿起勺子搅动了杯中冒着热气的咖啡后,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道。
“邹少爷啊...”姜雪海意味不明地念着这个称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两年的时间,我怎么可能会守株待兔,真是愚蠢至极,他也就那副皮囊可以看看了。”
“你也就在我这里逞逞口舌之快就可以了,这几日千万不能正面和他冲突起来,我可不能保证我会第一时间能够赶到。”卡洛琳认真地嘱咐道,随后又郑重的提示道,“不过他要是敢做一些不轨之事,你可千万别和他气,该防卫的时候就摇防卫。”
“我会有分寸的,这几日我都会在医院里守着,动手之前千万要让人告知一声。”姜雪海不放心地重复着确认道。
大约待了半个小时,卡洛琳起身送姜雪海出门,在她还没有握着门把的时候,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掌握他绝大部分的线,一定不会让他逃跑的,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姜雪海含笑着点头回应,随后一步不回头地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卡洛琳靠在门框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约翰忐忑地声音响起,“小姐,我们该走了。”
“是的啊,该走了。”卡洛琳眉眼里染上点点笑意,转身潇洒离去,贴身的裙子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可是约翰的眼神丝毫也不敢放在她的身上,一板一眼地跟着她离去。
卡洛琳小姐只有在雪莉小姐的面前才会露出有失礼仪的一幕,其余时候的她宛若高贵魅惑的女神,丝毫不让人侵犯,因为那些敢用眼神和言语侵犯她的人,约翰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卡洛琳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嘴角划过一抹微笑。
当时还是叛逆少女的卡洛琳只要有时间就会待在酒吧里,这座城市的酒吧里,就没有人不知道卡洛琳,只是她最喜欢待得地方还是这件有着百年历史的酒吧,毫不犹豫地入股买下这条走廊。
那一天卡洛琳和平日一样坐在包厢的角落里,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烈焰红唇夹着一根烟,目光看着包厢内肆无忌惮的男女们,场面混乱,还有一股浓郁的味道弥漫开来。
自认高贵的人不在少数,卡洛琳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男子夸夸其谈,将红酒杯放回茶几上,突然间觉得无趣,也不管旁边的男子如何地祈求,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包厢。
那男子失落地垂下头,眼神里有着浓浓的不甘。
“你是刚来的吧,卡洛琳她从来不参与这种的活动,她只喜欢跳舞。”
而被谈论的主角意外地在走廊的墙角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女子,她整个人窝在那里,像个被人抛弃的猫咪。
这样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子见多了,要么是情伤,要么是被威胁。
卡洛琳本想直接走掉,却发现她恰好待在自己的房间门前,不禁有些头疼。
往日里最是怕这样的柔弱女子,恨不得远远离开,今日也没有心情陪着演戏。
“这位小姐,你挡着我的路了。”
“对...不起。”
女子有些张惶失措,连忙起身挪开地方,眼神不安地看着自己,那不安之中有些点点的期望。
“嗯,没事。”
卡洛琳点头伸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正想用力的时候,听到女子略带哭腔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间闪过一丝不耐。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叫卡洛琳的女子。”
咦,她是来找自己的。
卡洛琳挑眉转身看向她,“有是有,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是有关于卡洛琳家人的,你能告诉我我要去哪里找她吗?这对她真的非常重要。”
卡洛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就是卡洛琳,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女子明明怯懦地微微颤抖,却依旧义无反顾地跟着走了进来。
看起来像是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的人,动作里带着生涩和好奇。
也许是当时的形象太过深刻,至今为止,在卡洛琳的眼里,她还是那个需要帮助的女子,那样胆小却又勇敢。
空气中留下了一声轻笑,卡洛琳离开了酒吧,只有走廊里的灯光照耀在女子离去时候留下的脚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