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他笑着答道,缓缓跟在她的身后。
容鸢走了几步,脚步停下,脑海里飞快的掠过一些画面。
但是她并没有多想,嘴角弯了弯,到店里坐下。
男人就坐在她的对面,熟练的要了一杯咖啡,又给她拿了一杯果汁。
看这样子,是他请客。
容鸢并没有客气,将背往后靠了靠,“先生故意和我偶遇,应该不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吧?”
男人修长的手指缓缓搅拌着咖啡,又加了几颗糖进去,才抬头。
“确实有点事儿,不过容鸢小姐看到我太过平静,想来并不知道我是谁。”
容鸢没说话,睫毛淡淡垂下,“如果是为了我这条命,那我们没啥好谈的。”
她将面前的果汁推开,嘴角笑容很浅,“而且这杯果汁里,被人加了其他东西,我若是真喝了,接下来岂不是任由先生你为所欲为。”
她看着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我不喝外面的任何东西,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被戳穿真相,男人一点儿也不着急,而是摆摆手,让人把果汁换下。
“难过容鸢小姐敢这么高调的出现在商场,原来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缓缓转动着面前的咖啡杯,眼底深沉,“那容鸢小姐想不想做个交易。”
容鸢看着这张脸,缓缓吐出一口气,“莫声,你还想玩什么?”
被人一下子道出姓名,莫声愣住,她不是失忆了么?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并没有兴趣喝面前的咖啡,“难怪你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和我坐一桌,原来早就想起我的名字了。”
难不成她最近的高调,也只是为了引他出来?
莫声的嘴唇抿紧,感觉自己上当了。
他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怒火,可是转瞬又变得极为平静。
“容鸢,引我出来也没用,如今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神色淡淡的,把刚刚的调笑收了收。
容鸢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而是问道:“师傅对你不错,为何要逼死他?”
莫声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收紧,“对我不错?容鸢,他早早的就看中了你,把你当成下一任继承人培养,可我差在哪里呢,明明我该是你的师兄,却处处受他刁难。”
莫声缓缓抚摸着自己的指节,态度轻佻,“若是他把继承权交给我,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儿,既然现在你已经想起了,大概早晚会回来的,容鸢,我会等你。”
他嘴角的笑容残忍,完全没了刚刚那副绅士的模样。
他起身,缓缓凑近,用很温柔的语气说道:“我想再击垮你一次,让那个人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合格的继承人。”
容鸢没说话,这个男人对师傅,对她,都恨之入骨。
莫声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西装口袋里露出的一方帕子。
“今天和你见面很愉快,如果容鸢小姐能平安离开,那么我们下次很快就能再见。”
容鸢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常。
看样子回水云间的那条路,并不安全。
她的嘴角弯了弯,马上选了一个试衣间,换成了男装,并且翻到了隔壁的男装试衣间,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而好几个人都守在她进去的那个试衣间,今天绝对不能让这个人跑了。
容鸢换了男装打扮后,又走回了刚刚的那家咖啡店,看到几个男人冲进了她进去的试衣间。
里面除了她买的那堆衣服,什么都没有。
几人恼羞成怒的退了出来,开始在商场到处搜寻。
可他们哪里能想到,从容坐在咖啡店里的男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容鸢。
容鸢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一直到夜幕降临,发现那些人还没死心,大概在他们看来,可能容鸢躲在某个角落了吧。
她没心思继续留着,起身便往外走。
然而刚出门,她就看到了正陪着云桐进入商场的虞涯。
云桐的嘴里还在唉声叹气的说着话,“怜怜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上次她看重的那款包包,待会儿你买给她,让她高兴高兴。”
原来虞怜为了逼一逼虞涯,连晚饭都没有下楼吃。
这可把云桐急坏了,在门口怎么喊里面都没有声音,她知道问题出在虞涯身边,便亲自将虞涯拖出来逛街,买点儿东西去哄哄女儿。
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楼染,眉心拧了拧。
容鸢并不打算和这两人打招呼,垂了垂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但是虞涯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并且隐约的带着一股杀气。
在两人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虞涯的声音传来,“楼先生,我不是说过,不要插手虞家的事情么?”
容鸢停下,语气淡淡,“我似乎并没有再过问虞家的事了吧,虞先生会不会太草木皆兵了,难道我就不能来这里逛街么?”
虞涯冷笑,“可惜今天跟在夫人身边的是我,若是怜怜,楼先生的目的岂不就得逞了。”
容鸢觉得好笑,原来这人以为她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云桐。
她懒得解释,抬脚便要往外走,可是虞涯的声音又传来,“记住我的劝告。”
他的气场又在一瞬间变得可怕无比。
容鸢走出了几百米,才惊觉自己的后背都是冷汗。
她走到角落里的黑色汽车上,李虚已经等在里面。
这辆汽车和来时坐的汽车不一样,容鸢坐的那一辆,只怕早就被各种动手脚了。
李虚看到她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容小姐,怎么样,你说的那个男人出现了么?”
容鸢点头,视线寡淡的看着窗外,“没想到真的是他。”
莫声,她的师兄。
前几天这张脸在脑海里浮现,她一直想不起这个人的身份。
直到今天见面,才彻底确定。
莫声比她早进入那个地方,能力也很出色,若不是因为她,也许真是下一任继承人。
她出现后,师傅十分喜欢她的个性,对她着重培养,她的呼声很快就盖过了莫声。
但是在她的印象里,莫声一直都宠辱不惊,两人极少见面,只是对他耳朵上的那颗红痣,异常的在意。
因为师傅的耳朵上,也有那样的一颗痣。
所以今天看到对方耳朵上的痣,那些记忆便涌进了脑海。
她和莫声之间,缺少一次真正的对决。
莫声这人极度自负和自卑,就算是把继承权握在手里,也绝对不会踏实,这些年可能没少找她的麻烦。
只不过因为她五年前突然出国,并且精神混乱,他才失去了机会。
而回到国内,殷冥殃又对她看得紧,莫声也不着急,就像是猫玩老鼠一样,慢慢享受这场游戏。
若是胜利来得太快,他反而觉得不满足,他喜欢慢慢的耗死对手,让对方一点点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