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垂下眼睛,沙哑的说:“我明白了。”
殷冥殃也很快就回来了,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容鸢身上。
他走到容鸢身边,熟练的坐下。
周孽依旧在周围寻找毒药,不过这会儿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殷冥殃的身上。
众人决定多留几天再回去,所以晚上一到,就回了各自睡觉的地方。
殷冥殃依旧亦步亦趋的跟着容鸢,眼里无辜。
容鸢走了几步,总算是停住,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你去和其他人挤一挤吧,我这里不方便。”
殷冥殃抬眸,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脸,“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他问这话似乎是出自内心,单纯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
容鸢蹙眉想了想,干脆也放弃。
她发现这个人擅长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太简单,而且眼里似乎没有男女这个概念。
难道他从小就被关着,一直没有去过外界么?
想到这,她的心里有些同情,也就不再阻止。
纪沉原本是打算睡下的,但是看到殷冥殃还在缠着容鸢,脾气便又上来了。
“喂,你过来,跟我睡。”
开玩笑,这个男人怎么能和鸢姐睡在一起!
殷冥殃假装听不到他的话,像条没人要的狗一样,可怜巴巴的伸手抓住了容鸢的袖子。
容鸢抽了抽嘴角,直接进了自己的帐篷。
殷冥殃站在帐篷外,想了想还是钻了进去。
纪沉气得半死,拿着枪就要冲过去,却被纪星拦下。
“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要开枪打死那个人,不管鸢姐会不会生气,我忍不下去了!他分明就是在占鸢姐便宜!!”
纪星觉得这人是关心则乱,鸢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人占便宜。
纪沉觉得和这个人说不通,也就撩开帐篷,看向站在外面火堆处的49号。
“49号,你就不阻止一下?”
49号听到这话,缓缓垂头,“阿鸢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
纪沉愣住,难道这个人不喜欢鸢姐么?
怎么会呢,但凡和鸢姐那样的人相处,都逃不开她编织的情网,49号怎么会这么淡定。
他挫败的起身,打算出去转转。
而容鸢所在的帐篷内,殷冥殃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打量。
帐篷内的空间并不大,容鸢躺上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她感觉到有人躺在了自己身边。
她侧过身,睁眼,对上的就是殷冥殃的脸。
殷冥殃朝她笑笑,“那种糖还有吗?”
容鸢本想让他离得远一点儿,可是这会儿听到他的话,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猜殷冥殃肯定是被人从小关到大的,不知道糖的滋味儿。
她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了一颗后,剥开糖纸,放进他的嘴里。
殷冥殃的目光闪了闪,惊讶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有些酸胀,是发病了么?
他突然转身,不再对上她的视线。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想到这,他的嘴角勾了勾。
容鸢看到他如此放心的露出后背,叹了口气,原本是有些怀疑他的,这会儿却彻底打消了疑虑。
若他的身份真的了不得,就不会轻易的对人露出后背,这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致命的。
她闭上眼睛,彻底睡了过去。
殷冥殃听到一旁清浅的呼吸声,缓缓抬手,描绘她的轮廓。
小时候想要她留在身边,现在依旧想要她留在身边,这种心情从未变过。
他的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凑近了一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看。
那晚她翻窗进屋的一刹那,他就认出她了。
他以为还要很久很久才会见到她,没想到她会主动送上门来。
他当初也被选中进入那个地方,他以为自己会成为她最信任的人。
可即使以前耍了一点儿小手段,离间了她和穆晟,但她潜意识里还是最相信对方。
殷冥殃自豪的弯起嘴角,不过因为他的小手段,穆晟现在鲜少摘下面具。
他肯定以为容鸢是不喜欢他的,厌恶他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面具不愿意取下。
真好,若是她的身边只有他就好了。
他伸手揽着她的腰,也跟着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无比的缠人。
直到大家决定要离开这个地方,殷冥殃的眼里有些期待,从未想过,竟是她带他离开。
周孽笑着跟在队伍的末尾,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想了想,还是递给了容鸢。
“阿鸢,这个是我制作的糖,给你。”
容鸢接过,道了一声谢。
前面走着的殷冥殃听见了,停下脚步,一眨不眨的盯着容鸢。
容鸢知道,这人是又想吃糖了。
她丝毫不犹豫的将手里这颗递给了他,“吃吧。”
殷冥殃接过,嘴角弯了弯。
周孽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眼里划过笑意,就知道这个男人的骨子里有种占有欲,一定会拦截下这颗糖。
他给的糖,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乱吃的啊。
几人往前走了几百米左右,殷冥殃的脸色突然一白,弯身吐出了一口血。
容鸢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殷冥殃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眉心拧紧。
浑身都痛,特别是胃里,仿佛有刀子在那里戳似的。
他张嘴想说话,却不受控制的又吐了一口血,差点儿直接晕过去。
疼痛来的太汹涌。
容鸢想到什么,抬眸看着周孽,“你下的毒?”
周孽不习惯对她撒谎,缓缓点头。
“为什么?”
“阿鸢,他的身份有问题,我看见他和一个黑衣人交谈,那黑衣人戴着面具,十分神秘,而且对他毕恭毕敬。”
“那你也不该下毒。”
周孽丝毫都不后悔,嘴角抿紧,“我不想任何危险份子出现在你身边。”
一旁的纪沉恨不得鼓掌,周孽做了他不敢做的事情!
早就觉得这个男人不普通,没想到他真的藏着身份。
容鸢叹了口气,看向殷冥殃,“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殷冥殃的目光冷凌,落在周孽的身上,仿佛要把周孽刮下一层皮。
周孽却丝毫不怕,冷哼了一声,“没有解药,你必死无疑,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殷冥殃垂下眼睛,一月肯定能解毒,可若是要找一月,就得暂时离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