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了,新来的,赶紧起床!!”
门外有人不停的敲门,挨个挨个的敲。
殷冥殃穿戴完毕,又顺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穆晟就站在一群人之中,格外的显眼。
这个人就像是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充斥着诡异。
他垂眸,将枪支藏进了床下,用胶带粘贴在床板上,这样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想到什么,他又缓缓坐下。
穆晟是认识他的,若是在这里被认出来,再想逃出去就难了。
所以他绝对不能露面,查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就赶紧离开。
他这次就带了几个人,也没打算和对方正对面碰上。
和自己人打了招呼,他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这个小镇足够大,虽然时不时的有人巡逻,但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儿。
刚找了个地方躺下,就听到了脚步声。
“那个穆晟,早看他不顺眼了,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帮他!晦气!”
男人说完,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人,“星哥,你不会真的对他忠诚吧? ”
被叫做星哥的男人顿了顿,不自在的笑了笑,“他都敢把枪指着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星哥,你当时要是跟他争,说不定现在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纪星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趣味儿。
“我对这一切都不敢兴趣,倒是每次刺激刺激他,挺有意思的,到时候鸢姐问起我,我就说是被逼的,反正咱们也没事情做,又有人背黑锅,何乐不为?”
“那也不行!怎么能被人这么压着,鸢姐当时最信任的,不就是你了吗!”
纪星的眼底瞬间沉了下去,拿出一根烟,淡淡的点燃,“不是我,尽管我希望那是我。”
“你该不会以为是穆晟吧?”
“是他啊,最信任他,最喜欢他,他们毕竟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感情,纯粹到可以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让我有些羡慕。”
“星哥,你傻啊,就算有感情,还不是......”
“好了,别说了,总之配合穆晟的一切。”
那人有些不甘心,但还是闭紧了嘴巴。
殷冥殃躲在石头后面,一只膝盖淡淡的曲着。
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感情?容鸢和穆晟?
如不是亲耳听到,他一定以为这两人是在开玩笑。
他多年前使了一点儿小手段,原本关系很好的容鸢和穆晟,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自此一直都不怎么亲近,后来容鸢和他在一起,两人渡过了高中,大学,这中间都没有穆晟的痕迹。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说那样的话?
殷冥殃的脑袋往后靠了靠,掌心缓缓捏紧。
现在细细想来,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容鸢都很忙。
她在学业上很优秀,自然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所以一大半的时间,其实两人都没有见面。
而且他大学又是最后阶段才回国的,之前一直都是三三跟容鸢一起。
更不可能有穆晟的痕迹。
殷冥殃抬头看着天空,现在闯进了这里,想要出去,肯定得有筹码,而穆晟就是筹码。
而且刚进入这里面,他就看到了巨大的信号屏 蔽器,还是强功能的,估计只有特定的几部手机才能打电话。
容鸢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
京都。
容星河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他顺着窗外看去,是熟悉的风景,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换了一个房间,他才猛然醒悟,这里是暗夜的背面。
容鸢捧着药,推门进来,看到容星河站在床边发呆。
“哥?”
她喊了一声,将手中的药放下。
容星河没有转身,瞳孔变了又变,才沙哑着说道:“你和暗夜主人是什么关系?”
容鸢知道瞒不下去,只能坐下,一边拆开新的绷带,一边开口,“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容星河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有些苦涩的扯唇,“我居然觉得这是你能做出的事情,你真是......”
“哥,拆绷带吧。”
她的声音云淡风轻,仿佛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容星河叹了口气,坐在她的面前。
容鸢拿起剪子,将旧的绷带剪断,一圈圈的取下,“哥,你真叫容星河?”
“嗯,容星河是我的名字。”
“怎么会恰好和我一个姓?”
容星河看了她一眼,这才呐呐道:“你姓虞。”
容鸢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良久,她才轻笑,“哥,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看看虞家是关心真正流落在外的小姐,还是关心现在的虞怜。”
“自然是关心你!”
容星河答了这句,又缓缓垂头,“毕竟你才是亲生的,我昨晚已经发了一封匿名邮件给虞叔叔,相信他会有所警惕。”
容鸢又笑了笑,“其实以前我就觉得奇怪,总有人说虞家多么厉害,可为什么一个冒牌货能在那里猖狂这么久呢?当初虞怜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找回来的?”
容星河陷入了回忆,仔细想了想,才斟酌着开口。
“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听虞叔叔说的,当时因为你失踪,阿姨直接病倒,生命垂危,医生说是心病,如果寻不回来你,阿姨就会死,虞叔叔和阿姨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青梅竹马,家境又相当,自然而然的结婚,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就在虞家人焦头烂额的时候,虞叔叔抱着孩子回来了,阿姨的病也慢慢好了起来,就是变得十分溺爱虞怜,所以虞怜在虞家的放肆,很大程度是来自于阿姨的纵容,阿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我听说......”
说到这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担忧的看了容鸢一眼。
容鸢不明所以,难道接下来的事情和她有关?
容星河叹了口气,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听说阿姨的娘家有遗传精神病史,孩子被遗传的概率很高,阿姨也是在受刺激后发了病,但是这些年一直很稳定。”
遗传性精神病史?
那岂不是容鸢也有可能......
容鸢的心里抖了抖,将那股不安挥去。
“哥,你不觉得很巧么?恰恰是那个时候虞怜被找了回去,这一切就像是被人安排好似的,我总感觉虞涯他是知道真相的,说不准安排这一切的,就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