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现在容鸢可不就是她的阶下囚么?
虽然她想趁着盛京西不在,进去好好折磨折磨对方。
但仔细一想,她如今可是盛家的家主夫人,去和一个阶下囚计较,有失身份。
她的目光得放长远,不能总是局限在一个容鸢的身上。
反正盛京西已经答应过她,等和殷冥殃的交易一结束,就撕票,到时候容鸢在劫难逃。
“京西,你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我总不能一直窝在庄园里。”
盛京西拉住了她的手,朝着外面走去,“我订了餐厅,带你出去吃饭。”
穆影的眼里一亮,兴奋的抓住了他的手,“好,那等我回去收拾一下。”
说完,她就放开了盛京西的手,跑回了主宅。
盛京西站在原地,没忍住又点了一支烟。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目光落在盛放的身上。
盛放浑身一僵,微微扭头,不去和他对视。
盛京西莫名的有些焦躁,从遇上穆影的那一刻开始,这种焦躁就时常伴着他。
很奇怪,他找了她这么多年,一直想着,若是真的有幸找到她,一定要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哪怕是这条命,他也可以......
这个想法很疯狂,可每每午夜梦回,他被想见她的想法疯狂折磨时,就自暴自弃的这么想过。
要他的命也可以,只要能再见她一面。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男孩子了,现在他可以保护她。
他多想让她看看。
可是真见面了,那些澎湃如潮的想念却悄无声息的消退,剩下的只是淡然。
他现在对穆影好,不过是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必须对她好。
再多的感情,就没有了,只有麻木的催眠自己,要对她好。
盛放看到盛京西一直站在不远处,忍不住蹙了蹙眉,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盛京西慢吞吞的抽完一根烟,犹豫着走近,打算进入关押容鸢的房子。
盛放没有阻止,而且就算阻止,也会失败。
他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对方的身后,想着这人若是要容鸢的命,他还能稍微挡一下。
盛京西刚进去,就看到容鸢已经被人从架子上放了下来,这会儿正安静的拿着一副牌,似乎正在思索该出哪一张。
桌面上摆着很多张牌,看样子她已经玩了很久。
既然她醒着,那么对于穆影的到来,应该清楚才对,怎么还表现的这么淡定?
盛京西的目光瞥了几眼桌上的牌,又看了盛放一眼,淡淡开口。
“我让你看着她,可不是让你陪她玩的。”
在穆影没来之前,盛放和容鸢就在这里玩牌。
容鸢完全没有作为阶下囚的自觉,下巴上还贴了很多纸条,看来输了不少局,才会被贴纸条。
盛放的脸色一僵,尴尬的将目光移开,“反正也无聊。”
盛京西在椅子上坐下,看到两人玩的是地主。
地主是三个人玩的,两个人玩,就得无视另一幅牌。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容鸢。
“容小姐,你真是好兴致。”
容鸢将下巴上的纸条慢悠悠的扯掉,“是我的主意,关着无聊,就怂恿盛放一起玩牌,你要发火,就发我一个人的头上。”
盛京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裂开了,有一丝光从里面漏了出来。
他心里蔓延过一阵悸动,莫名其妙的悸动,但他不想承认。
他看了盛放一眼,冷笑着将背往后一靠。
“我以为你在江城吃了亏,应该有点儿出息,没想到还是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盛放,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交到朋友吧?”
穆离是他的朋友,可穆离却从始至终都在欺骗他,从他这里套取盛家的信息。
所谓的惺惺相惜,患难与共,一开始就是笑话。
容鸢听到这话,不赞同的蹙眉。
“盛京西,你连他交朋友的权利都要剥夺?你这么做,倒像是在故意针对他似的,但盛放有什么资格值得你针对呢,你是盛家家主,高高在上,他不过是被边缘化的一个小人物,难不成你嫉妒他的一片赤子之心,觉得他像最初的你,所以忍不住想要破坏,想要控制,盛京西,你这样很难看。”
盛京西,你这样很难看。
一句话,戳中了盛京西一直都不敢承认的事实。
他的睫毛颤了一下,难得的没有回嘴。
一旁的盛放吓了一跳,连忙呵斥容鸢,“你少说两句,他要是真的杀你,我可拦不了。”
容鸢重新洗牌,熟练的发牌,“反正我也不怎么想活,随便吧。”
盛放瞥了盛京西一眼,心惊肉跳的坐下。
容鸢依旧发了三副牌,打算无视盛京西,继续和盛放玩。
没想到盛京西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将自己面前的牌拿了起来,认真的开始整理牌。
“喂,你干嘛?”
容鸢拧眉,下一秒,就看到代表地主的那张牌落到了盛京西的面前。
盛京西瞥了他们两人一眼,将那张牌拿起来,“地主在我这。”
盛放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下,假装平静的开始整理自己面前的牌。
容鸢也有些纳闷,发完牌后,也开始整理自己面前的。
反正斗地主需要三个人,盛京西愿意加入,正好凑够人数。
她齐好手里的牌,看到盛京西已经将底牌抓了起来,连忙看了盛放一眼,“先说好,你可不能因为怕他就放水。”
盛放脸上的肌肉又抽了一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少污蔑我,其他地方我可以输给他,唯独在赌桌上,我绝不可能输!”
容鸢得意的扬眉,这会儿也完全忘了自己是被盛京西绑来的阶下囚,忍不住挑衅道。
“盛京西,你听到了,我们两个打你一个,不怕你。”
盛京西看了盛放一眼,发现盛放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嘴里便“呵”了一声。
盛放浑身一僵,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了上来,脸色都白了几分。
容鸢瞬间不乐意了,手指在桌上扣了扣,“你怎么还威胁人呢?”
盛京西出了第一张牌,将椅子往后仰了仰,有些落拓不羁的味道,“牌场如战场,能赢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