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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五年前的真相
    这在医学上来说,是正常的现象,也是斯德哥尔摩的形成原因。
    听到这,殷冥殃垂在一侧的手已经缓缓握紧,眉眼低垂,周身都在散发着戾气。
    白鹿早就听说过两人的纠葛,作为心理医生,她自然要了解病人的一切。
    “毁灭一切的是魔,建造一切的是神,所以穆晟这个人,在容小姐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在绝望的时候,只会记起那个把你拉出深渊的人,对于他把你推进深渊这件事,会选择性的遗忘。”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穆晟是把容鸢拉出深渊的人。
    尽管殷冥殃不想接受,却不得不听下去。
    白鹿的手上转着酒杯,似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症。
    她的嘴角勾了勾,指尖沾了酒水,在茶几上划了划。
    “仄言要我问的事,我基本已经问清楚了,一是容鸢确实被虐待过,导致心理上的不健康,二是那个孩子,容鸢确实没有说谎,那是殷冥殃的孩子,或者说她认定那是殷冥殃的孩子,当然还有关于你们五年前的那件事,听容鸢的语气,似乎是为了救殷冥殃,才会选择离开,她似乎和穆晟做了某种交易,所以那场手术,是穆晟救了你,我猜穆晟以此为要挟,让容鸢和他结婚。”
    早就说过白鹿心思缜密,能在容鸢的身边潜伏这么久,本就不简单。
    她问的那几个问题,前后串联,就可以得出当初的真相。
    话音刚落,殷冥殃手边的杯子就倒下了,在地上碎了一堆。
    泠仄言也有些意外,惊讶的看着白鹿,“那场手术里,是穆晟救了冥殃,所以容鸢才会选择和他结婚?”
    白鹿点头,眸光闪烁,里面满是趣味儿。
    “容鸢和他结婚的五年,他似乎一直试图拔除容鸢对殷冥殃的感情,未果,所以选择了一条极端的路。”
    至于如何极端,她刚刚已经说了。
    穆晟先是摧毁容鸢,毁去她的一切,再重新给予她这些。
    容鸢就相当于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反抗的机会。
    “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容鸢有时候格外的冷血冒险,偏执狠辣,这份性格里,有穆晟的特征,因为在她心里,穆晟是建造了一切的神,神是无所不能的,自然不会被人要挟,导致陷入绝望的境地。”
    白鹿眼底的趣味儿更浓,看到两个男人都不说话,兀自将背往后一靠。
    “说真的,我还挺佩服容鸢的,在穆晟这样的折磨下,还能保持一分清醒,真是不容易,我在学校里查过穆晟的档案,虽然学校有意遮掩,但还是被我发现了一丝端倪,穆晟是心理专业的顶尖人物,经常被派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关于他的一切,自然要保密。”
    说到这,白鹿喝了一杯酒,神色有些落寞。
    “不仅是穆晟,能被那个学校的专业选中,将来都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所以对于学生的信息,都要进行简单的处理,心理医生的身份越神秘,就越能让病人措手不及,有时候为了得到病人的信任,我们甚至会对自己的来历和背景进行伪装。”
    “这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只能说穆晟他真的很厉害,厉害到学校恨不得抹去关于他的一切东西,所以容鸢能在他的催眠下保持清醒,她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白鹿今晚说了很多话,当初本来只是答应过来帮忙,但是了解了其中的一些内幕后,自己对容鸢也有些上心了。
    她看了殷冥殃一眼,发现对方始终一言不发,淡淡笑了笑。
    “殷总,整个江城,能在穆晟那里保持清醒的人,一只手掌数得过来。”
    她的意思很明白,让这个人珍视容鸢。
    泠仄言在一旁听得有些纳闷,蹙紧眉,“她哪里还清醒?不是心心念念穆晟么,而且那个孩子,我们做过好几次亲子鉴定,根本不是冥殃的孩子。”
    白鹿轻笑,转头看向他,“这就说到我刚刚的问题了,容鸢有时候判若两人,这其中一个人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容鸢,至于另一个,是穆晟创造出来的容鸢。”
    泠仄言本身也是医生,微微一点拨,也就懂了。
    他难以置信的揉着眉心,“为什么会这样?”
    “穆晟想摧毁原先的容鸢,但摧毁不了,容鸢在他的摧残下,就像是一座危楼,随时都会垮塌,但一直都没有垮塌,穆晟深知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也就只能在这座危楼上修修改改,添添补补,所以新加入的东西就是他的,他创造传来的容鸢,在心理上极度信任他,依赖他,和他一样的极端,你们要小心了。”
    白鹿这话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这个容鸢既然有穆晟的性格特征,那就不可小觑。
    泠仄言更觉得头疼了,推了推殷冥殃,“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殷冥殃张张嘴,眼里翻涌着什么,良久才缓缓闭上眼睛。
    白鹿看到他的酒杯已经空了,也就重新倒了一杯。
    “殷总,我知道你心情复杂,但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果长久放任这样的容鸢,等穆晟创造出来的这个人一旦占了上风,以前的容鸢也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是什么意思?”
    他沙哑的问道,并没有去接那个杯子。
    白鹿挑眉,低低笑开。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解释么?自然是彻底变成穆晟想看到的那个模样,你要打破这样的僵局,只有牢牢握住原先的容鸢,让她觉得有希望活下来,不然等她也自我放弃,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殷冥殃心里狠狠一抖,捏着酒杯的力道都紧了几分。
    他的脚边还有一些碎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尖锐的光芒。
    白鹿知道他难受,只能叹了口气。
    “我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些,至于那个孩子,恕我直言,既然容鸢认为那是你的孩子,那么你之后就算百般试探,她也只会认为那是你的,而且我觉得殷总你走进了一个误区,那孩子就算不是你的,也不一定就是穆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