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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
    当初她刚从容柔那里坑来一千万,路过橱窗时,看到一个男人盯着里面的一幅画发呆。
    她把画买下来,送给了对方。
    男人受宠若惊,不停的对她比划。
    没想到那个男人会是穆家的人,还是一个哑巴,似乎她注定要和穆家人纠缠不清。
    男人在沙发上坐下,双眼盯着那幅画。
    巨大的落地窗被人拉开,有人走了进来,看到他还在盯那幅画,淡淡蹙眉。
    “这副画不过区区十万,你怎么能把它挂在客厅,不觉得掉价么?”
    没人回答他,他也习惯了这人的沉默,走到他的身边,缓缓坐下。
    “穆离,我听说这副画是那个叫容鸢的送你的,那女人有些邪门,就连穆晟和殷冥殃这样的人物都没有躲过她的蛊惑,你还是别添乱了。”
    原来穆家的这个哑巴叫穆离。
    “你那个堂哥为了容鸢,至今可是尸骨无存,他没去世之前,和殷冥殃斗得多厉害,真是可笑。”
    穆离的眼睛眯了眯,指尖在沙发上缓缓敲了起来。
    盛放将背往后一靠,闲适的盯着天花板。
    “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容鸢死了,总感觉这其中有内幕,可惜殷冥殃把真相捂得太紧。”
    穆离端过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后,这才看向对方,“别总来我这里,容易被人发现。”
    盛放的眼睛一亮,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终于肯说话了。”
    穆离拍开他的手,眉宇满是抗拒。
    盛放知道他的性子,不喜欢和外人接触。
    他撇撇嘴,有些泄气的怂了怂肩膀。
    “早知道一副十万的破画就能打开你的心扉,我就该比容鸢早一步,把这个买下来送给你。”
    穆离这人是十分内向的,但他并不愚笨。
    盛放偶然间发现这个穆家的小哑巴并不哑时,也就缠上了对方。
    穆家守卫森严,但这并不能难倒他。
    “小离离啊,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很少对一个人这么伤心,我担心你走你堂哥的老路。”
    少年的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栽到容鸢的身上,唯独面前这个男人不可以。
    “盛放,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穆离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抹不耐烦,直接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以后别来我这,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你有牵连。”
    盛放坐在沙发上,眼里阴森,但最后也没说什么,跳窗便离开了。
    容鸢并不知道当初无意间又给自己招惹了麻烦,她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看了一眼病床,殷冥殃早就醒了,此时正坐在床上处理文件。
    “先生,你饿不饿?”
    殷冥殃没说话,安静的在几份文件上签字。
    一直沉默的忙了一个小时,他才下床,从一旁拿过外套,“回水云间。”
    容鸢一愣,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伤口也需要上药。
    这个时候回水云间,若是伤口发炎了怎么办?
    她想阻止,可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淡淡扯唇,有什么资格阻止呢。
    在没有救小鱼儿出来之前,安安心心的当他的影子吧。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清凉了不少,像是被人上过药。
    泠仄言会这么好心?
    她不禁有些失笑,若是他知道自己关心的是容鸢,只怕会把那双手砍了吧。
    回到水云间,她实在太困,很想去补个觉。
    然而殷家突然传来了消息,老夫人走了。
    殷冥殃换了一套衣服,就匆匆赶了过去。
    容鸢也不敢耽搁,尽职尽责的跟在他的身后。
    殷家老宅已经挂起了白绫,所有的下人都停止了手里的活计,惶恐不安的站着。
    而老夫人所在的病房里,殷月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看到殷冥殃来,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抓过了他想的手臂。
    “哥,奶奶走了,呜呜呜,不知道谁把小鱼儿亲子鉴定的结果告诉了她,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离开了,呜呜呜,原来奶奶也希望小鱼儿是哥哥你的孩子......”
    老人都喜欢小孩,老夫人的内心是有那么一丝期盼的。
    也靠着这丝期盼活着。
    但是有人毫不避讳的在她的面前说起了亲子鉴定的结果,她的瞳孔瞬间圆瞪,艰难的喘了十几分钟,才走的。
    殷月一边哭,一边咒骂容鸢。
    容鸢就站在殷冥殃的身后,安静的听着她的嘴里吐出的那些词汇。
    她这一刻有些迷茫,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每个人的死都会和她扯上关系呢。
    她敬重的殷老爷子,陈汝冰,温知夏,就连如今的殷老夫人,都和她有关。
    容鸢不喜欢老夫人,但这会儿听到殷月的哭声,难免有几分触动。
    殷家人的脸上都有些难看,如果没有遇见容鸢,他们殷家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样子,老爷子也会活得好好的。
    殷时倾坐在轮椅上,放在椅子上的手缓缓握紧,脸色铁青一片。
    他恨容鸢,恨容鸢毁了本来幸福的殷家!
    “殷月,你别哭了,容鸢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身边。”
    殷月正哭得伤心,听到他这么说,微微抽噎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殷时倾点头,脸色露出了一丝冰冷,“而且连尸骨都没有剩下。”
    殷月的哭声一窒,小心翼翼的看了殷冥殃一眼。
    容鸢若是死了,哥哥一定很难过吧。
    真矛盾,她一边希望容鸢死,这样殷家就不会再有这些不幸,可另一边又希望容鸢活着,因为哥哥还需要她。
    如今殷家的两个老人都走了,那么殷家的家产,也就成了争议的话题。
    大家都把殷冥殃看着,希望他能说说家产的事儿。
    但殷冥殃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老夫人的遗体前,良久才说了一声,“颜沫,奶奶临走前说了什么?”
    颜沫躲在人群里,眼眶红红的,猛然听到他叫她的名字,连忙站了出来。
    “她说此生不会原谅容鸢,还说......说希望你照顾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