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鸢第一次忍不住朝一辆车竖中指,穆书的所有温柔,果然只对陈汝冰。
她又尝试着拦了几辆车,终于有辆出租车愿意停下了。
容鸢上车,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姐,去哪儿?”
“水云间。”
这三个字一出来,司机的眉头就拧紧了,语气开始刻薄,“你穿这样,还打算去水云间?小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有钱人都挺没良心的,玩腻的东西扔就扔了,你去死皮赖脸求人家也没用。”
看来司机以为她是被有钱人玩腻了,在这河边寻死呢。
容鸢扭头看着窗外,因为冷,牙齿开始发抖,“水云间,谢谢。”
师傅看她不打算改变心意,也就将车往那边开去。
容鸢不清楚殷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能先回水云间。
汽车在水云间大门口停下,她身上没钱,刚想走去门卫处,却看到管家就站在门卫处,看到她后,眼里直接亮了起来。
“容小姐,你去哪里了,殷家出事了!”
管家看到她浑身都湿透了,又急又担心。
容鸢捂嘴咳嗽,指了指出租车,“帮我付一下钱,我去换件衣服,殷家的事情待会儿再说。”
管家点头,朝着出租车就走了过去。
大门口距离主宅还有很远的距离,容鸢坐上一旁的车,汽车马上驶向主宅。
到了主宅门口,她连忙去二楼换了衣服,又加了一条围巾,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本来想泡个澡的,但是想到管家说殷家那边出了事,为了节约时间,也就只是换了个衣服。
她随手抽过一旁的干毛巾,将头发随便擦了擦,然后去了楼下。
管家已经在那里等着,看到她一脸的病态,马上拿出手机,说是要喊医生。
“不用,说说殷家那边,出了什么事?”
管家点头,小心斟酌用词,“先生的叔叔今晚也在殷家,似乎和先生有了冲突,先生被关了起来,颜沫小姐也被锁在那个房间,半个小时前,先生从里面逃走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而且殷小姐还被人发现晕在车里,现在殷家一团糟。”
容鸢受了凉,如今昏昏沉沉的。
殷冥殃在殷家失踪,听着真是有些啼笑皆非。
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老夫人和那个所谓的叔叔,居然联手来这么一招。
“容小姐,今晚老爷子并没有在场,老爷子两天前就跟自己的朋友去垂钓了,说是散心,一直没有回来,所以老夫人今晚才会把颜沫小姐叫过去。”
容鸢的眼前有些发黑,强撑着精神,算是捋清了在殷家发生的事。
殷冥殃的身体里还有药效,贸然跑出去很危险,所以殷家人也慌了。
管家把这件事告诉她,难道是希望她去找殷冥殃么?
在那种情况下,殷冥殃又能跑多远,无非是找地方躲起来罢了。
“容小姐,你要不要去殷家一趟......”
她去殷家,只怕殷家那群人会当场撕了她。
可是不去殷家,她又真的担心殷冥殃。
自从知道殷家和穆家的恩怨,她对他的亏欠就更多了。
“管家,你对殷家和穆家的恩怨,知道多少?”
管家一愣,他跟在先生身边这么久,从没听先生提起过,外界对于两家的传闻也很少。
就连上流社会里的那群人都没扒出两家的具体恩怨,要么是恩怨很浅,难以成为众人的茶余笑谈,要么就是恩怨太深,深到无法调和,而这两家也有意擦掉这些过往,所以没人清楚其中的真相。
“先生并没有主动提起过。”
容鸢点头,伸手揉着眉心,“送我过去吧。”
管家看到她的脸色惨白,有些担心,“容小姐,我已经让人去寻先生了,你还是在家等着吧,你受了寒,现在若是出去,一旦出事,先生会怪我的。”
容鸢强撑着站了起来,眼前金星直冒,“没事,发生这种事,不去找他,我过意不去。”
管家看到她坚持,只能点头。
两人出门,容鸢本来脑袋昏沉,可是距离殷家老宅越近,她的思绪竟然逐渐清晰了,后背不断溢出冷汗。
她害怕面对殷家其他人,他们都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猎物,恨不得把她撕碎。
就连天真可爱的殷月,也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整个殷家,除了殷冥殃和老爷子,其他人都希望她去死。
殷家老宅是老一辈留下的东西,环境很清幽,并不像水云间那边,处处低奢。
容鸢坐在车上,随着汽车的靠近,脸色越来越白。
汽车最终在主宅的大门前停下,外面奔跑着很多人,应该都是殷家的保镖。
容鸢下车,刚站稳,就感觉到一道怨毒的视线停在她的身上。
她抬头,对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这应该就是殷冥殃的叔叔,容鸢没有上去打招呼,免得自讨苦吃。
殷冥殃是从房间里跑出去的,应该就躲在老宅的周围,她直接去寻人就可以了。
她往前跑了两步,气喘吁吁的停下,眼前又开始发黑了。
老宅的周围还坐落着其他几栋小宅子,都是老一辈留下的产业。
容鸢没法跑,她实在没力气。
“殷冥殃?”
她沙哑着声音喊了起来,边走边喊。
找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人影。
他能躲到哪里去?
“哗啦。”
身后的小门突然打开,一双手将她拖了进去。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并没有害怕,而是转身,仔细查看他的身体,“你怎么样?他们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跟我走,我带你去医院。”
殷冥殃沉默,抬手揉着她的脑袋,叹了口气。
“你不该来。”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你。”
她说完这句,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低头一看,男人的脚边已经汇集了一大滩血,一把匕首正插在他的腿上。
容鸢惊得蹲下去,“我现在要怎么做?”
这肯定是他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出手自残。
殷冥殃拧着眉,抬手将匕首拔了出来。
容鸢并没有惊慌,而是用这把匕首把衣服割掉一块,缠在了他的腿上,“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