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沫哭得更大声,刚刚的哭有做戏的成分,但是看到这张纸巾,她的眼泪是真心实意的。
她确实委屈,凭什么他选择容鸢,还把她推给另外一个男人。
这五年的陪伴算什么,在他的心里,难道不是她救了他么?
他怎么能这样,这样轻易的就将她抛弃。
“冥殃,容鸢五年前就让你失望了一次,你真的还愿意相信她么?”
殷冥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她没有接纸巾,淡淡抬手,给她擦着眼泪,“抱歉。”
颜沫觉得好笑,眼泪越来越多,“那你也用不着撮合我和君九思,我跟君九思只是普通朋友,冥殃,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容鸢这次回来,肯定别有目的,你还会再次失望的,我等你。”
殷冥殃的手一顿,眉心拧紧。
如果他会喜欢颜沫,早就喜欢上了,就像当初他第一眼见到容鸢,就被吸引一样。
颜沫兀自掉了一会儿眼泪,发现殷冥殃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抱过来安慰她,有些着急。
她捂嘴咳嗽了一下,脸色更加惨白,“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么?冥殃,那份合同我不会签的,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鸢鸢怀孕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直直劈在她的脑袋上。
颜沫浑身一僵,仿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容鸢怀孕?
她跟在他身边五年,除了一个额头吻的安慰,他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他在这方面太过克制。
她甚至以为他可能有某些难言的问题,可是容鸢才回来多久,他就让对方怀了孕!
疯狂的嫉妒快要侵蚀她的心脏,她的脸色青白交加,胸膛也跟着剧烈起伏。
她恨不得将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摔碎,她恨不得把容鸢剥皮拆骨!
殷冥殃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我从手术室里出来时,问过你要什么,你说你想待在我的身边,想要一个婚姻。”
是的,当时颜沫就是这么说的,因为她对自己太自信了。
她以为凭借她的容貌,很快就能攻克这个失恋的男人。
可那时憔悴的殷冥殃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沉默了良久,才回复道:“我想等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婚姻这种东西,我给不了你,哪怕我现在答应了你,将来恐怕也会变故,我了解我自己,我在鸢鸢的面前,没有原则。”
颜沫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击穿。
她嫉妒容鸢,却又不可自拔的被这个男人吸引。
他的优秀,他的专情,没有一样不吸引着她。
她当时蹲在他的身边,抬头仰望着他,看着他因为一个抛弃他的女人陷入沉思。
她啊,是真的在那一刻就决定永远留在他身边了。
她要他的目光追随她,为她臣服。
所以哪怕他说了那番话,她还是毅然点头,“我要留在你的身边。”
“哪怕将来被抛弃?”
“哪怕被抛弃。”
颜沫说这句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抛弃。
毕竟跟在一个处于绝望的男人身边五年,就是再硬的心肠,也该化为绕指柔了。
可是她低估了容鸢对殷冥殃的影响,也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如今,她居然真的成了要被抛弃的那一方。
殷冥殃愿意给她补偿,给她一辈子花不完的财富,已经是看在她救了他命的份上,不然以当初两人的口头协议,她什么都得不到。
可她不甘心啊!
颜沫的拳头缓缓握紧,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愤怒,抬头的时候,又恢复了泪眼汪汪的模样,“冥殃,我会等的。”
说完这句,她躺下,侧过身,背对着他,“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她的眼眶猩红,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如果是其他男人,这个时候就该留下来,在她的身边贴身照顾。
可是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动静。
她转身,发现病房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他真的走了,这个男人一旦下定决心,比谁都狠。
“贱人!容鸢这个贱人!!”
颜沫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挥到地上,面目狰狞。
张婶听到动静,想要进来查看。
可是刚打开病房的门,一个玻璃杯就飞了过来,在墙上碎开,差点儿砸中她的脸。
她吓了一跳,赶紧将门关上,“颜小姐,你冷静一点儿,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颜沫的动作一顿,惨笑着靠在床头,“容鸢都怀孕了,还能有什么机会,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殷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坐稳了,张婶,我输了。”
张婶的脸上划过一抹阴狠,弯身捡起地上的枕头,“颜小姐,你也说了,孩子生下来,她的地位才会稳,但如果生不下来呢?”
颜沫似乎瞬间被点醒,眼里重新亮了起来,“对,现在月份还浅,根本没人知道她怀孕,张婶,你给我查查,看看她有没有去过医院。”
张婶看到她这么快就恢复冷静,郑重点头,“颜小姐,你放心,她这个孩子生不下来的,你还有殷月小姐的支持,只要你利用得当,容鸢就别想生下孩子。”
颜沫被这几句话安抚,松了口气,冷笑着握紧双拳,“你说的没错,我倒要看看,失去这个孩子后,她容鸢还有什么依仗!!”
张婶俯身,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颜沫的脸色更加好看,“张婶,等我踏进殷家,你的待遇一定会比现在好几倍。”
张婶的面上满是笑容,谄媚的握住她的手,“颜小姐,那我可就指望你了。”
颜沫冷笑,她决不能认输!
而容鸢,也压根不知道大家会误以为她怀了孕。
上次在医院拿了一点药,她这几天有认真的在吃,胃病总算没有再犯。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最近厨房做的东西都很清淡,很多甚至是药膳,难道殷冥殃要开始养生了么?
而且这几天他忽然把她看得很紧,就连出门都需要跟他报备。
弄得陈汝冰都开始打趣,说她现在就是幸福的小女人。
但容鸢心里总觉得不安,仿佛现在的一切平和,都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