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娘一呆睁大眼睛,低头看向曹永乐,“殿下,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一路风尘何其辛劳。”
“我不怕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曹永乐话接得那叫一个顺,顺得平娘都有一种曹盼的直视感。
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曹永乐看,形神于曹盼的一张脸,正正板板地端着,表露自己已经想好的姿态,平娘就好像看到了曹盼一样,不禁唤了一声陛下。
曹永乐立刻笑了,“平娘,我是永乐,可不是皇祖母,你别搞混了!”
俏皮地冲着平娘眨睛再眨眼,走到别一边让侍女退开,她挽着平娘的手臂,“平娘,我们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宫里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们会给你写信的,你要是想我们了,也可以给我们写信呐!”
要说哄人,曹永乐是真会哄,本来一心记挂着她那么小却要出去外面的平娘再听到曹永乐叽叽喳喳说起要是看到外面的风景都会记得平娘,好吃的好玩的,她肯定都会给平娘送回来一些,平娘嘴角的笑意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曹恒这个当娘的在哄人事情上显得比曹永乐差得多了。
“平娘看,这是我刚绣好的荷包,就是给平娘做的。”哄人不仅仅是用嘴,曹永乐更是以行动来证明的,掏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棵松树,松下还有只鹤。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龟年鹤寿。平娘一定要长命百岁!”曹永乐小嘴那叫一个甜得,平娘拿着荷包笑眯了一条线,“好,好,奴要等着公主选好了如意郎君才能闭眼。”
“那哪够,你帮着母皇把我们照看长大了,将来还得帮我把孩子也照看长大才是!”曹永乐笑眯眯得说,逗得平娘更开心了。
“好好好,公主不嫌弃老奴,老奴一定活着看到公主殿下成婚。”平娘捏着曹永乐的小手,她也着实舍不得死啊。
她伺候了丁氏一辈子,照看着曹盼长大,再到曹恒,还有曹承,曹衍,曹永乐。
她这一辈子没有孩子,却拿他们都当了她的孩子,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一个个有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虽有各种各样的磨难,但他们都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如何不叫她舍不得阖眼。
曹永乐道:“那我们就说好了,我跟兄长们离开了,你也得好好地照顾自己。”
“好,好!”平娘早已垂垂老矣,一天天守着他们,连着曹恒在内都敬着她,这样的日子,平娘从未想到过,也分外的珍惜。
哄完了平娘,总算让平娘不再揪着曹恒把他们兄妹三人都放出去的事了,曹永乐便回去收拾东西,曹恒也算是叫曹永乐提了个醒,儿子也就罢了,媳妇是要娶回来的,倒也不怕他们吃亏,曹永乐总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这女婿人选就得要选好!
想到几个姨母旁敲侧击的打听曹永乐的亲事,一般世族的女郎都是从七八岁开始相看,然后让人着手培养,曹永乐这位公主,她的驸马,也该物色起来了。
“永乐。”想便问,曹恒一向不是含糊的人。
听到曹恒一唤,曹永乐立刻抬起头来,询问一旁地看向曹恒,“母皇唤我有事?”
“说到你的夫婿,你可有想法?”曹恒是从来不细问两个儿子这些事,一脸平静地看向曹永乐,曹永乐笑道:“还没想好,孩儿想好的是,孩儿要成为大魏的王,将来所谓的夫婿得是我的王妃才是!”
这志向道破来曹恒一顿,随之定定地看着曹永乐,“果真?”
没有喝斥曹永乐,反倒是一副想看曹永乐表现的样子,曹永乐忙不迭地点头,“那是自然,不说大魏如今开了海贸,与各国的往来比从前还要多;西域之地,幽州、并州、凉州等北地各部都不是安份的,必有重臣以守之。孩儿是大魏公主,生来享受了母皇和大魏百姓给的荣华富贵,理当也该为母皇还有百姓做一些事。就是将来,兄长继位,那也是我们曹家的天下,身为曹家人,有祖母和母皇这样的先例在,孩儿可不想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公主。”
公主与王爷是全然不同的,曹恒生来就是公主,她却不甘愿当一个公主而已,而是以王爷为目标。
“母皇的位子你没有想过?”曹恒并非是试探,而是发自内心的询问,曹永乐听到这一问没有任何惊讶,直接地答道:“不成,母皇,两位兄长又不是无用之人,我想越过他们两个抢了母皇的位子,不定得跟他们争得头破血流的。而且当皇帝太辛苦了,我觉得还是当王爷自在。担子也没那么重。”
换而之言,曹永乐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更清楚要做成这样的一件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比起帝位来,还不如当一个王爷,有兄长在上头顶着,她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驻守边关,守卫大魏。
“好!”曹恒露出一抹笑容,显然是真开心曹永乐能想得明白这样的事,自己能清楚利弊,这样才不会随便叫人挑拨了犯傻。
曹永乐凑过去曹恒的耳边道:“母皇,两位兄长您定好没?”
一眼瞥过曹永乐,曹恒道:“定没定好又如何?”
曹永乐呵呵地笑了,“不如何,不如何。这是母皇要做决定的事,母皇觉得谁合适就谁合适,反正都是我的兄长。”
“既然知道,不该问的就别问。”曹恒这样告诫曹永乐,曹永乐与她扮了一个鬼脸,“不问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