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陛下敬酒,谁还能不喝?既是都要喝,那就高高兴兴地喝啊!
各自举杯,随着女帝陛下一饮而尽。曹盼喝完了那一杯酒,笑着招呼,“奏乐。”
一声令下,乐声已起,舞伎而出。宴会上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载歌载舞,何尝不是活跃气氛的好东西。
曹盼纯粹地欣赏要歌舞,半倚在那榻上,很是随意的模样,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惬意,慵懒,瞧得人从心里觉得赏心悦目。
“怎么看我,不听歌也不看舞?”曹盼注意到曹恒的目光,这般问了曹恒一句。
“母皇好看。”曹恒一本正经地称赞自家亲娘的美貌,曹盼露出一抹笑容,“你学不会。”
额,明明曹恒是在夸曹盼对吧,曹盼却这样肯定地说了一句,曹恒想要回的,曹盼道:“阿恒的琴是元直教的,朕今天想听听元直与阿恒合奏一曲,如何?”
这要求一提出来,曹恒一下子看向周不疑,周不疑已经开口道:“臣,不辞。”
一口就应承下了,墨问第一个表示高兴地道:“与元直相交几十年,听闻元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旁的也就罢了,这琴艺,问还不曾听过。”
满是期待的模样,曹盼幽幽地道:“莫说是你了,朕也无缘。”
“陛下若是想听,臣能为陛下弹奏。”周不疑接过话那么一说,曹盼道:“如今,朕不是提了。”
“故臣愿为陛下抚琴一曲。”周不疑相貌出众,性情温和又不失威严,其为相十八载,下调阴阳,下与女帝相辅,满朝文臣无人不敬,大魏上下,无不称赞这位当朝首相。
只是,周不疑一生至今不娶,有些流言因与女帝有关,众人纵是心知肚明,却也无人与之挑破。
周不疑从无半分越礼之举,但是曹盼要他做的事,从来没有他不做的。
抚琴一曲,这样的小事,周不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答应下了。
很快有人给曹恒与周不疑拿了琴上来,两人都十分默契地试了试琴声,曹盼看了看,“就弹一曲阳春白雪吧。”
曹恒一听曲名,整个人都怔了,曹盼一看问道:“阳春白雪还没学好?”
周不疑轻轻一笑,“陛下想听臣奏未无不可,只是殿下不是陛下。”
阳春白雪,万物复苏,曹恒是弹不出那种冰雪融化后,万物复兴的感觉。
“这可怎么办呐。”曹盼听到周不疑那么一说,十分的发愁,曹恒的额头青筋直跳,“只有母皇和左仆射如此嫌弃我。”
“不该?”曹盼毫不客气地反问一句,曹恒道:“这心境各不相同。”
“万物复苏被你弹成大雪覆盖的,你倒是好意思说?”曹盼怼了一句,十分不客气地揭曹恒的短。
曹恒道:“那母皇与左仆射合奏好了。”
“哎,这个提议极好。陛下当年弹过阳春白雪,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没有听过陛下弹曲,臣等今日是借公主殿下的福,想来是能够一饱耳福的。”说话的是曹植,曹植一向好吟诗作对,十足的士人,听曲喝歌,亦为其好。
曹盼被曹恒提议了,接着还有曹植在一旁加了一句,周不疑道:“能与陛下合奏一曲,臣之幸也。”
得,再有周不疑这一开口,曹盼如何能驳了周不疑的面子。
“好。”让周不疑跟曹恒合奏一开始还是曹盼提议的,没想到最后会落到她跟周不疑的身上。
琴,随着曹盼一个好字,立刻有人送到了曹盼的面前,曹盼也不说弹什么曲,轻抚过琴弦,琴音响起,而周不疑,二话不说地配合曹盼弹了起来,两人的琴音相融,若不是亲眼看到他们二人合奏,只凭琴音,他们是想不到这竟然会是两人合奏。
阳春白雪,正是曹盼刚刚点的曲,听在众人的耳中,冬日大雪纷纷,他们却从琴音中听出了春意,像是一下子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冷意。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曹盼与周不疑的双手都落在了琴弦上,琴音停下,一片叫好声不绝于耳。
“朕还是第一次与元直合奏。”曹盼笑了笑说,周不疑与曹盼作一揖,“臣之幸也。”
幸与不幸呐!曹盼低头一笑,并没有接过周不疑的话,“朕看你们各国都带了不少大魏没有的乐器,不知朕可有幸也听你们弹奏一曲。”
无论懂不懂琴,有些人弹出来的琴是能引起旁人的共鸣的,如曹盼与周不疑的合奏就是如此。
雪化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冷意渐散,他们都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一片百花齐放的春天里。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能够让人从心里认可的乐声,他们也会愿意让自己的音乐得到旁人的认可。
“女帝陛下,这是我们新得的乐器。刚刚有幸听闻陛下与丞相合奏一曲,我们也弹上一曲,请各位倾听。”
一个身着西域异服的男子站了起来,一旁一个男子拿着一副乐器走了出来,曹盼就是看到了这个乐器,因此才会特意提了一句。
“此器何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乐器,而且只有细细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弦,一旁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的人都满是好奇,总有人问出来。
“此乃二胡。”那位手执乐器的人与他们解释。
“虽然闻所未闻,不过能有幸听奏一曲,大幸也。”杨修出身世家,可谓见多识广,这样的乐器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看似简单,若是能弹奏出美妙的音乐来,同样也是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