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万般思绪,曹叡笔下疾疾,棋逢对手,那才有意思,曹恒,咱们就看看,究竟谁比谁更能觉得住气。
考试三日,考生不能出去,监考官员也一样不得离开贡院,曹恒这位主考也得老老实实在贡院吃喝睡住。
每日的考卷都是现考现开,以保证没有任何人偷卷的可能。
最后一日,所有考生都大松一口气,却也知道重头戏来了。
上午第一道论大魏与各部的考题一出来,难住了不少人,一个个搔头搔脑不知此题何解,总归最后还是答完了。
最后一道题,从看到女帝之夫四个字开始,一群人已经傻了,女帝之夫,咱们当今女帝陛下有夫吗?
有啊,先蜀汉丞相诸葛亮正是女帝陛下的夫婿。可是,这位早在多年前已经病逝。好好的怎么会提起女帝之夫?这考的难道还是对诸葛亮的了解不成?
破题那也是一种本事,凭几个字要破题,一但破得不对,整篇文章那都废了。
许多人瞧着这题止不住琴琴发抖,曹恒却欣赏他们变脸的样子,心里真高兴。
如果说前两日的考题能砍掉那些不学无术的人,那么第三日这两道题,必是那胸有丘壑之人方能过。
哪怕如此,也须得他们绞尽脑汁,从贡院里出了来,一个个都快瘫了。
朝中有家长的,麻利的回去见家长,把这最后一日的两道题说出来,不意外收获了不知题目的人那惊讶的神情。
墨问是知道题目的,对于两个儿子巴巴地吐出这两道题目,很是不以为然地道:“这两道题是公主殿下出的,亦是依势而命题。你们两个把文章给我写出来瞧瞧。”
前面两日的考卷墨问一点想看的意思都没有,这两道题才是这一次取士的关键,当然这回要取士必要大吵一场,那都在女帝与公主的预料之中。
而曹叡在看到这两道题时,挥笔如洒地写完,出了考场专门地等着曹恒。
虽说曹叡瞧着弱不禁风,三天的考试出来他还能活蹦乱跳的,脸色看起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兄长。”曹恒与曹叡作一揖打过招呼,“这两道题是殿下出的?”
“是。”敢做敢当,曹恒也没什么不敢认的。
曹叡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得了曹恒肯定的回答,赞了一声,“也就是说,殿下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集思广益,不正是要找解决的办法?”曹恒不答反问,曹叡却不以为然地道:“明人不说暗话,陛下做事从来都是有了章程才办,殿下类陛下。”
“兄长想要出仕,为何不与母皇提,而是要用这样的办法?”曹恒不接曹叡的话,而是问了曹叡参加科举的原因。
曹叡笑了笑,“若是换了殿下是我,想必也用同样的办法的。”
“我发现兄长的时候,兄长是希望我赶你出考场,还是如现在这般?”心照不宣的做法,曹恒却还是问了。
“殿下不蠢,陛下既然能让殿下主持这一次的科考,不蠢的殿下就绝不会授人于柄。尤其我的身份最易惹人非议。”曹叡很是笃定地告诉曹恒,虽然他担心曹恒发现了他的身份,但又不算得有多担心,只要曹恒不蠢就一定会让他在贡院好好地考完这一次。
“大魏取士认才不认人。陛下不会打自己的脸,殿下也不会打陛下的脸。”一语道破他会这样笃定的关键,那就是认定了曹恒心有丘壑,定不会做出落人口舌的事。
曹恒朝着曹叡点了点头,“兄长这般很好。”
试探都是你来我往的,曹叡想看曹恒是聪明还是蠢,也想看曹恒是不是有气度。
想看,曹恒就让曹叡看个够。名份已定,曹叡如今是安乐侯,所谓安乐,那是曹操对于曹丕,还有曹丕的子嗣定的要求。
曹叡先前在邺城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如今到了洛阳想要出仕,既无作为,哪怕他到了曹盼的面前,因曹丕之故,曹盼怎么敢轻易地用他?
想出仕,又让曹盼必须得用他,还有什么法子比参加科考更好。
他原就有爵位,有了爵位还愿意参加科考,用自己的能力来让大魏启用,何等激励。
曹恒身为主考,既能想到曹叡果真凭本事得了功名给大魏带来的影响,当然也知道如果她把曹叡赶出去,于大魏,于她又会是什么样的打击。
“兄长以为,自己一定能中?”几句话的锋机,各自心知肚明,曹恒更好奇曹叡是觉得自己能中,还是不能中?
曹叡笑意更深了,围着曹盼走了一圈,“就拿最后一道题来说。女帝之夫。我以为,女帝不应有夫。”
一句女帝不应有夫,曹恒再也没有跟曹叡说其他的话,曹叡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便也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倒是赤心问道:“殿下,安乐侯把自己的文章都告诉你了,他到底是想中还是不想中的?”
被赤心那么一提,曹恒眼中闪过懊恼,一不小心又中了曹叡的圈套,故意把文章告诉她,不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找着这题目把他涮下去?
“又不是只有他知道这个道理。”曹恒想了想回了一句,赤心看向曹恒,曹恒道:“走。”
士子们的试是考完了,她要面对的考试才开始。
首先一开始就是朝会,因考题是密封的,知道考题的就政事堂及出题的诸位,朝臣大半以上是不知道今岁考试的考题竟然会这么带劲。尤其是最后一道,女帝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