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曹恒面对李邈的目光平静的问了一句,李邈肯定地告诉曹恒,“对。”
对,东西就该拿出来了。曹恒拿眼看向李邈,李邈颤颤地伸手将衣裳解开,将其中一块撕开了,拿出了一张锦帛。“东西就在这里。”
曹恒并不急着上前去拿,李邈见她如此稳,终究再次开口,“有了这份签名,你果真会把他们全都下狱,哪怕这份东西牵连极广?”
“是!”曹恒很肯定地告诉李邈,李邈伸着锦帛道:“拿去吧。”
曹恒听着上前去,将锦帛接过在手,当着李邈的面打开了,锦帛上不仅有各人的签字,更有划分益州之利的内容。
“这份名单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李邈猜不透曹恒的想法,无法知道她看到这份内容究竟有没有感觉,可是他清楚这件事不是曹恒说要办就能办的。
曹恒将锦帛重新折好,“论气魄果断,家母远在我之上。”
换而言之,她能无畏去做的事,曹盼更能,不仅能,而且会做得更好!
“曹盼,曹明心。诸葛丞相此生最大的污名,便是娶了这样一个篡汉的女人。”李邈说到这里双止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毫不怀疑要是这个时候曹盼在这儿,他能扑上去咬死曹盼。
“污名?何以为污?立场不对,各为所志。我的母皇有什么配不上诸葛孔明?”曹恒并不喜欢旁人轻贱曹盼,哪怕是因为诸葛亮。
人人都道诸葛亮忠贞不二,一生忠汉,为了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禅给诸葛亮的谥号是忠武候。但是,曹盼生为曹氏女,曹操一统北方,压制世族,屯田养民,刘氏无能,撑不起这天下,曹氏取而代之何错之有。
曹盼从不在曹恒的面前道一句诸葛亮的不是,大魏朝内也无人道过诸葛亮的不是。
忠者,不应厚此薄彼。既要忠,凡尽忠者,皆当敬之,皆以崇之。
“无论你们如何说我母皇篡汉,如今的大魏如何?百姓如何?不用你们认可,天下百姓都心里有数,倒是益州由诸葛丞相治出的廉明时代,却由你们一个个所谓忠汉之人毁于一旦。你们心里只有汉,而无百姓,想要复汉,行的却是倒行逆施祸乱百姓之事。大汉会亡,不是我母皇篡不篡汉决定,而是你们自取灭亡。”
“我只问你,若是你们做的这些事,诸葛丞相若在会如何处置?”曹恒一句一句的质问李邈,一声一声地问李邈自己做的事,问得李邈无可反驳。
最后曹恒这一问,问起诸葛亮对贪赃枉法的他们会如何处置时,李邈毫不迟疑地回道:“杀!”
“那你怎么还敢打着诸葛丞相的旗号,行此伤天害理,祸乱百姓之事?”曹恒对这些人的无耻最是不能容。做得天怒人怨的事,偏偏还自诩忠义,他们哪来的脸。
李邈怔怔地看向曹恒,曹恒道:“诸葛丞相难道从来没说过,国以何为本?”
面对这一问,李邈更是完全的说不出话来,国以何为本?自是以民为本。这一句话诸葛亮早就已经说过,否则诸葛亮也不会如此深得益州百姓的拥护。纵然身死仍得百姓立宗立祠。
百姓是最实在的人,什么人对他们好,什么人对他们不好,他们心里清楚。
李邈这些人,纵然打着诸葛亮的旗号,欲行复汉之事,却成为百姓身上的水蛭,吸着百姓的血,还不拿百姓当人看。
“这样的你们,怎么还敢说是禀承诸葛丞相之志?这样的你们,又怎么还有脸活着?”曹恒这一张嘴是真的毒,毒极了!
可她说的何尝不是事实,李邈一张脸被抽得那叫一个肿啊!深深地凝望了曹恒一眼,李邈问了一句,“你为何与丞相长得如此相像?”
这个时候问这一句话,曹恒道:“像,又如何?”
李邈张了张嘴,有一些话想问,最终却没有问出来!诸葛亮此生只收养一个诸葛瞻,他一生为蜀汉而活,殚精竭力,他无愧于汉室,也无愧于天下。若他果真能有后人,还是这样一个承其之心的后人,不好?
“我此生所造罪孽,吾愿偿还。”李邈大声喊了这一句,头往墙上撞去,头破血流,曹恒瞧着眼睛都不眨……
随着李邈一死,曹恒执着那份锦帛,谁都没给看,但迅速地下令将名单上的人都控制起来,随之而来因为李邈早先的布局,他安排的人逃了出去,账册的内容即被散出去,但是曹恒却没有对账册所记的人有所行动。对此许多人都表示不明不明,却也不敢多问。
羊祜被请回成都帮忙,许多的供词都是他记下的,审的人越多,越发的乱,羊祜再听说了所谓账本记录的名册,打听一核之后,对于牵涉越来越多的人,有些不安。这份不安随着曹恒置之不理更是达到了顶点,可他同样不敢问。
而此时的曹恒将锦帛里签字的人拿下得七七八八,无论外面因为所谓账本的事闹得多大,她却好像充耳不闻。相比账本之事,她更关切春种,因此曹恒带着人往各县去,对于代理各县事务的人,一个个的召见叮嘱,还往田地里去,如此一来,很快地让刚刚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的益州安定了下来。
一路之上,曹恒不是没有遇见过刺杀,曹恒自己有本事,加之魏止已经回来,明暗都有人保护,曹恒走遍整个益州,确定百姓的们都没耽误春种,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