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即回过头对上诸葛瑾,诸葛瑾的额头尽是汗,曹恒道:“诸葛司马让我不必操之过急,难道诸葛司马有什么可以循循渐进,又能解决眼下局面的办法?”
诸葛瑾是真急得冒火了,曹恒突然地转头询问,他也顾不上管曹恒为何改主意,急切地道:“前任刺使因何致仕殿下可知?”
提到前刺使,曹恒一眼看了过去,诸葛瑾道:“前刺使李邈,本为刘璋账下之臣,刘备入主益州后为健为太守,蒋琬、费祎、杨仪自焚殉国后,李邈迅速收笼益州官吏,而为益州刺使,益州之内,世族势力错根盘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女帝因孔明而顾忌益州百姓因动而生乱,故以无为而治,是为安抚百姓,也给了世族机会扎根繁衍。”
“若非李邈年事已高,日渐不适,不能再为政务操心,益州刺使之位还会是他的。女帝陛下很清楚益州的官吏。益州之内刺使之位最高,调入洛阳,入三省六部,女帝是不会愿意的。”诸葛瑾非常肯定地说。
曹恒知道诸葛瑾说得一点都没错,烂了一个益州,曹盼是不会再让益州这股风气外泄的。
虽然因为益州也让被曹盼一而再,再而三削得心生畏惧的世族蠢蠢欲动,曹盼在这个时候让曹恒来益州,就是要让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睁大眼睛看看,想要翻身,且看他们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你既然能猜透我母皇的心思,如今你又明不明白母皇派我前来益州是何意?”曹恒目光落在诸葛瑾的身上,如此问了诸葛瑾。
“臣知。”诸葛瑾肯定地告诉曹恒,曹恒不说话。诸葛瑾反问道:“殿下又可知,女帝陛下为何派殿下前来?”
曹恒与诸葛瑾道:“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没错,我入益州很危险,不说忠于汉室的人巴不得我死,世族们难道不知道母皇让我来是做什么?母皇对世族做的事,世族奈何不得母皇,这笔账自免不得算到我头上。”
说到这里曹恒冷冷地一笑,气氛一凝。曹恒继续平静地道:“可是母皇一路披荆斩棘方得称帝一统天下,母皇连战场都能上,能够面对天下人群起攻之,母皇的敌人多少,我现在面对的敌人不比母皇少?”
“若是我连区区的益州都平不定,这样的我,也敢说是大魏女帝之女?”曹恒对于曹盼的经历清楚着。纵然早年曹盼的奋斗她无缘亲眼得见,自她出生记事以来,曹盼如何为这天下殆精竭虑,压制世族,分化世族,提拔寒门,不再让朝廷成为世族专场而努力,每做一件事都思及造福百姓,她看得分明。
皇帝不是好当的,而她既然有承继曹盼之意,困难就无可避免。眼下她面对的仅仅不过是一州之难,大魏天下共有十三州,若连一州的困境都无法解决,她有什么资格说要承继曹盼?
第018章 欲取先予
听着曹恒一番话,诸葛瑾凝视曹恒那尚显稚嫩却闪烁着果决的脸庞,千言万语再难以启口。
想到曾经也有一个人,面对万难而不曾后退一步,斩尽荆棘一往无前,曹恒与他是如此相像。
“若想把控益州,庞山民帮不上殿下。”诸葛瑾话锋随着曹恒的话说到如此地步,当即一转。曹恒昂头望着前方,“我知道。硬碰硬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
诸葛瑾道:“李严,昔日是益州的老世族,又曾为蜀汉托孤大臣之一,当年因撺掇刘禅召回孔明,孔明夺其位,贬为庶民。纵为庶民,他也是李家人,可与李邈分庭抗衡。”
倒是与曹恒不谋而合,曹恒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要去见李严,就是想要让李严出山。李严这辈子纵然败于诸葛亮之手,却从来没有怨过诸葛亮,听闻诸葛亮病逝,还为诸葛亮痛哭不已,道是再无人将他启用。
之后李严大病了一场,听闻险些命悬一线,虽然死里逃生,这些年一直静养。
益州变成了什么模样,益州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李严虽是小人,这样的小人却一敬重诸葛亮这样的君子,小人,纵不如君子,那也比那些伪君子要可靠得多。
“我即去见李严。益州的事诸葛司马多与夏侯刺使配合。”夏侯薇是在李邈辞官后由曹盼放到益州的刺使。
这样说,作为一个外来人,还明摆了是大魏女帝的人,她能在益州活到现在,这原本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已经成了益州的人。
不过这个可能,曹恒先给否了,既因自己的观察,也是因为益州的情形,好不容易放个人到益州,曹盼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放。心智谋略,哪一样都不可能缺。
“殿下以为夏侯刺使可信?”没想到听到曹恒的一句,诸葛瑾竟问出这样的一句话。莫说是曹恒了,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何意?”曹恒并不是偏听偏信的人,但既然诸葛瑾说了这样的话,曹恒当然要听听他这话从何而起。
诸葛瑾道:“至少益州的官吏对夏侯刺使比对臣要客气有礼得多了。”
微蹙了蹙眉,就凭这一点?凭这一点可以说是诸葛瑾小气了。但是诸葛瑾是什么人,先前于孙权的帐下亦是一方封疆大吏,昭宁三年,曹盼与诸葛亮兵出江东,双方出兵合而围取江东,后孙权诈降,于鄱阳湖设伏欲杀曹盼,被曹盼识破。
孙权于鄱阳湖一战大败,与鲁肃自焚而死,陆逊被曹盼所杀,诸葛瑾被俘,身为诸葛亮的亲哥哥,亲弟弟自然是以招降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