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要蝴蝶,明明看到了蝴蝶……”她扑到石栏边,“难道在水里?”
吓得百灵绿竹两人手忙脚乱将她拉回来。
“先让她在石亭中坐会儿,去唤两个公公来将她搀回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百灵依言去纭禧宫唤人。
“酒、本宫要喝酒……绿竹,快、给本宫满上!”
绿竹看着主子被烧得红腻的脸颊,拿出帕子为她擦拭细汗。
“渴……”
“奴婢去弄些水来,可否请丞相大人帮忙照看娘娘?”
“你去罢。”骆元徽应道,“最好是解酒的蓬草水。”
“是。”
被御史大夫拉出来谈事情的骆傅,正打算回席,遇到这份意外。
他看着倚坐于亭边的女子。眼见着要歪倒,他伸手去扶。
“骆元徽。”她看清眼前的脸。
“王后娘娘醉了。”
“我是醉了,看你看醉的……嘻……”
脑袋里的眩晕感让她觉得眼前这张脸很是怡人可口。
他微一怔神的功夫,她亲上诱人唇色,温软如豆腐一般,带着清冶的气息。任由她辗转缠绵,他闭着牙冠无动于衷。
“你可真无趣。”微微喘息,她垂首在他肩上,“送我回寝宫吧,好丞相。”
他没送她回去,却将她带回了丞相府。
她勾着他的下颌,面色酡红,醉眼熏熏,“丞相大人难道也动了凡心不成?”
他捉住她的皓腕,面色冷峻,“娘娘早些歇息。”
“没人暖床,本宫可睡不着。你送我回寝宫。”
“娘娘,我必须是最后一个。”
“什么、最后一个?”
“娘娘可知天珠?”
“那是什么?”
由阴阳之气修炼凝结成的,珍贵神物。
得之,可飞身成仙,永登天道而无需历劫。于玄明恭华天永不退转,直至成就圆满正果。
修道之人皆知,叁界诸天,劫尽还坏,仍未跳脱轮回。虽寿命长到不可计数,仍旧要不断精进修为,稍有不慎仍就是下堕。
惟凝结天珠一途,珍稀且难遇。
有些修士,可能等上数万载也无法遇到。
他为何下山来,改陈国之气运是一方面,却不是主因。
他是为了她而来。
天降霓彩,卦爻异象,这世上,出了一个很好的、凝结天珠的容器。
早早来陈,一面等待她长大,一边将她保护好防止其他修道者或修魔者的发现。
星宿台的建立目的便在此。
普通人凡胎肉眼无法看见,只要星宿台屹立在那个位置,整个凡间界域上方便被一股无形的灵气笼罩着,隔绝天珠容器的气息。
只是随着她的成长与生命中几段缘的结合,那股诱人的气息恐怕不是他一时遮掩的了了。
需采取别的措施。
骆元徽取出无忧花,此乃他悉心培养数百载的极品灵宝,待子夜交替时,置于她头顶,以灵器相托,浮空旋转,无比美丽的光彩流动成漩涡。
他以秘咒催动,无忧花由实渐虚化作灵气流入她四大玄窍。
陈纭的身体渐渐由内而外被神光笼罩,四大玄窍绽放出异常明亮的光,交相辉映。
她只觉神智清灵,醉酒的浊感被洗濯。身体格外轻盈、一股温暖柔和的气将她包裹着。
很舒服,很放松。就好像回到母亲胎中,被满满地、安全地保护着。
让醉如软泥的她起身保持盘坐也是不容易。
“唔……七哥……”
骆元徽将瘫倒在他床上的女子扶起时,她顺势就搂住他,满身酒气。
隐忍一丝嫌弃,他将她抱坐起。
无奈她缠着他不肯撒手。
“娘娘,先放开……”
“唔……不是七哥……”她迷迷糊糊盯着咫尺距离的脸,笑起来,“是丞相大人呀……骆丞相……”
“娘娘可会打坐?”强行掰开无果,他换了个方式。
“打坐?很容易啊……”
“骆丞相,你身上抹的是什么香?”她又凑近去嗅,十分好闻。
“微臣从不抹香。”
“是吗?又骗我。”
终于让她坐好,他盯着她绵若无骨的身子,皱了皱眉。
谈不上感情,他只是,需要用她而已。
少女的身子在无忧花的润养下,散发着淡淡的迷人华彩。彻底吸收这股强大灵能需得数日。
对于普通无修道经验之人,看她也只是比往常多了几分悦泽,神采丰奕。
大约坐了数个时辰。
骆元徽就在房内另一面的榻上打坐养息。
引导无忧花打通她四大玄窍耗费了他不少的元神。
“本宫怎么会在你府上?”陈纭神思一恍,环顾一圈房间。
“娘娘昨晚,缠着微臣,要与微臣回来。”
“……”
“说是、要拆了丞相府。”
陈纭盯着骆傅,试图从那平静无澜的表情中分辨有几分是玩笑。
昨晚,没来得及饮醒酒的蓬草水,她体内无上心经留下的寒蚀发作。本已平息好久,她也再没修炼心诀。
此时陈逸、陈聿、陈谨叁人又都在宴上无暇他顾,骆傅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当他说可以内力为王后疗治,绿竹百灵二人十分意外。
只是还需府上灵器咒帆辅助。
“此事不事声张,你们回宫对外就称娘娘酒醉早早回去歇下,明日拂晓自有马车送王后回宫。”
“丞相大人,这样是否不妥?”百灵尚有犹豫,被绿竹拦下话。
“有劳丞相大人了。”福身行礼,绿竹拉过百灵去安排可信之人备上马车。
“绿竹姐姐,真的让娘娘去丞相府上?恐有损于娘娘名誉。”要是醇亲王问起来,这事她说还是不说?
百灵不了解陈纭与骆傅的过节,虽丞相清名在外,孤男寡女也保不齐他对娘娘做些什么。
“丞相府,我且一同跟去,放心,不会有什么事。今晚你谨敏些,王上大抵不会过来,若是醇亲王来,你也先找由头支过去。”
“是,听姐姐安排。”
马车上,他不过片刻的翻掌运化之间,就解了她的寒蚀痛苦,借此机带她回相府,阻隔容器气息,开启炉鼎温养运化之能,是他私心。
时机来得巧,他也就顺势。
抬眼瞧了时辰,骆傅收起盘坐姿势起身。
居室内的他只穿了白色长衫,没有外袍官服相衬,散落的长发几分慵懒,闲散犹如观中不食烟火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