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细心提醒后面的人,避免他们重蹈覆辙,若是冷秋渡扶了他一把,他就要摔成五体投地了,他回眸看了一眼冷秋渡。
对上了沈清川那双清澈如泉的星眸,冷秋渡心火一跳,恍然惊醒,极为快速地抽回了手,还往后退了一步离沈清川远点。
沈清川没有留意到冷秋渡那一秒的避嫌,见堵着门口不好,就一把扯过冷秋渡的手腕,往旁边走,给后面的人让条路,掉在地上的书籍,可等一会儿再捡起,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冷秋渡视线落到沈清川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上,手指纤长,手背雪白雪白微微可透见皮下的青色血管,干净又美丽。
触及温度并不高,可透过肌肤的温热却似要冷秋渡的心烫穿一个洞,愈来愈深,明知不该深陷这畸形感情,也没有结果,无法言说,目光和心跳却被那人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所俘/虏,心神失去自由,勉强被理智拉扯回来,内心告诉自己不该任由这份情感愈演愈烈,可他仍有种想爱沈清川的冲动。
冷秋渡很羡慕那些盲目到不计后果的人,放在身侧另一边的手悄悄地紧攥成拳头。
沈清川一点也没注意到冷秋渡的心理波动,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举止有什么问题,他心中没有冷秋渡的那些心思,心里干干净净的,行为举止也清清白白,若是冷秋渡是女孩子,他一定恪守绅士礼仪保持距离。
沈清川指挥着爱德华将那堆书放到东南边墙的书架上,将地面上掉下来的书籍一本本地拾起放好。
庄筱筱穿着一身格子西装裙,配上一双小皮鞋,经过这段时间处理报社的业务,她精气神显得愈发的利落出采,和之前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学生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多了一股历练后的坚韧,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模样了。
她随手捡起一本翻看了两页,里面全都是外文,庄筱筱问道,“清川,这些书你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庄筱筱惊喜地发现这些书有的还是绝版,不单只哲学的,还有化学和物理学的。
庄筱筱喜不自禁,这些书要是送到给老师,他们可要乐坏了。
见到庄筱筱两眼发光,就知道她是高兴的,沈清川笑道,“托爱德华从国外带过来的,楼下还有一些,还没搬上来呢。”
听到这话,庄筱筱和冷秋渡也赶过来帮忙搬书,一趟就将全部书都搬完了,沈清川跟冷秋渡和庄筱筱介绍爱德华。
庄筱筱爱屋及乌,加上爱德华又会说中文,她还是挺欢迎他的,便对一旁斯文俊秀的冷秋渡说道,“秋渡,你明年年初不是要出国留学吗?正好,可以多找爱德华练习口语。”
庄筱筱怕冷秋渡一人到国外求学,虽识得外文但口语交流还不太流畅,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障碍,思及冷秋渡又是好强的,吃亏也不吱声求助的。
难得沈清川的外国好友来到渤海城,赶巧又会说中文,就想冷秋渡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练习。
“年初吗?不是说三月份吗?”沈清川听到这个消息还挺意外的,连忙问冷秋渡。
对上沈清川的视线一瞬,冷秋渡又侧过那张清冷斯文的脸躲开,手指指尖压在纸质略微粗糙的书籍一页上,语气淡淡地说道,“过完年之后就出国。”
比起之前提前了一个月,约是二月的时候。
末了,见沈清川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冷秋渡怕沈清川伤心,又怕沈清川误以为他把这消息隐瞒了没告诉,就又添了一句解释,说道,“刚前两天得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沈清川的心中有些沉闷,他的好友刚来一个,就得知另一个要提前出国留学的消息。冷秋渡是他的知己好友,可以畅谈所有话题且不避讳,若冷秋渡出国留学后,沈清川想往后很难再遇到像冷秋渡这样秉性俱佳,能相互扶持且交心的人了。
一时间,心中未免有些伤感,沈清川不好面上显露这些,他虽然不舍得但还是希望冷秋渡有很好的发展,怕冷秋渡在外被别人欺负,就一一细说出国留学的注意事项。
庄筱筱在和爱德华聊天,视线转到冷秋渡和沈清川那,就忍不住笑说,“还没离开呢,你们就怎么就这般难舍难分了?”
这一打岔,沈清川脸上就浮起了不好意思的神色,听到冷秋渡要出国留学也不是下一刻就坐渡轮出国,他这反应似乎有些过度了。
沈清川很容易陷到过去,也不容易回头,冷秋渡带给他的这份友谊太美好,他珍惜相处的每一点每一滴,一想到冷秋渡要离开,往后再也遇到这样的人,对即将失去的东西,内心就未免有些惶惶不安。
沈清川缓了一下情绪,想着等回去再把留学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用信纸写下,口头上说的容易掉到脑后跟去。
沈清川打手一挥,就提议说道,“下午不用工作,我们出去吃一顿好的。”
渤海城东大门的瞭望台。
一队人马步伐整齐浩浩荡荡地经过渤海城的官道,从远处瞧就如同排列有序的蚁军,绕着那黄山岭坡的一条黑线,黄土泥沙随着步伐都震起一层黄雾。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少年一身墨绿军/装,身上还披着一件同色披风,他扬起马鞭赶着矫健黑马快速奔跑,披风扬起似墨绿的风。
他身后的副官在死命地赶着马,想要追上那少年,嘴里不停嚷嚷道,“少帅,少帅,你慢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