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梁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利剑,扫到关泊雅的手臂,恨不得其砍成两截,阴暗的情绪在黑暗的角落脸肆意滋生,那种情绪愈是浓烈,他脸上的笑意愈是明朗豁亮。
“沈少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更何况,关老板可不是一般的巾帼。”
“你说是不是关老板?”
傅辰梁意有所指,在场的,只有三个人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围观的群众,特别是对夜皇后泊雅小姐慕名已久,想看一看泊雅小姐骑上马的富家子,危险又迷人的女人向来吸引眼球,他们就迎合傅辰梁开始起哄,欢欣鼓噪,东一句西一句鼓吹起来。
“卢小姐赛马英姿飒爽,想必泊雅小姐骑上马,也别有一番风姿。”
“说不定明天的早报就是一双姝风姿不输男儿的美谈。”
“傅爷,可要让着点泊雅小姐。”
也有怜香惜玉的富家子,不忍看到美人为难。
“骑马还是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
傅辰梁转过身,语气有些挑衅,对关泊雅说道,“关老板可不会惧怕一匹小小的马儿,你说是吧,关老板?”
沈清川还想劝一劝,关泊雅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对傅辰梁说道,“不过是一场比赛吧了,这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等一下傅先生输了,可不要恼羞成怒。”
“这个自然不会。”
骑马需要更换骑马装,卢惠芝筹备举办马术俱乐部,对外还没有公开,但是各种型号的骑马装俱全。
仆人走在前面,领着两位宾客去更衣室更换骑马服。
沈清川不放心,眸光融熠,跟在关泊雅身后,关泊雅瞧见沈清川担忧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弧度,眼里藏着笑意渐浓渐深,低声问道,“你担心我?”
沈清川知道傅辰梁向来霸道,手段很辣,对他不会轻易放手,他是怕骑马比赛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心里总惴惴不安。
也许越在意的人越恐慌他会遭受意外,哪怕是想象,稍微预想一下那画面,就能给心脏带来阵阵刺痛,不然如暗暗滋生的藤蔓攥紧他的心脏。
沈清川心里放心不下关泊雅,又想到上次傅辰梁在轿车里放肆逾越界限的举动,加上那家伙知道关泊雅男子身份。
可话到嘴边就止住了,沈清川低下头,视线落到关泊雅腰侧坠着的一圆润水滴型的翡翠挂饰,心仿佛也随着那挂坠一摇一摇,像躲在夜里的云,泅湿了一块,沉甸甸的。
沈清川愈是担忧,关泊雅脸上的笑意愈浓,一个低头丧气,头顶似罩着一顶乌云,另一个则心情愉悦,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男女更衣室是分开的,不过骑马装都是一样的,沈清川换好了骑马装后,就去马厩挑选了一匹脾气温顺的马。
他不太会骑马,上辈子只骑过一两次,时间隔得的太久远了,他只隐约记得如何上马背,仆人牵着棕毛皮亮的马匹的缰绳,牵引着马匹走到卢惠芝他们那边去。
其他人见到沈清川换上骑马装忍不住眼睛豁然一亮,身形颀长如雅竹,穿上略白色裤子套上长筒马靴,白衬衫外套着一件棕色无袖马甲,松紧有度地勾勒柔韧的腰身。
熹微的日光裹着清爽的秋风,落到他的鸦黑发丝,打在他的清隽的侧脸,肤色如白玉,连带白衬衫也罩上一层浅浅白乳光辉,眸光似含着倦倦绵绵的情意,多情如清冽的春水,潺潺地漫过他人的心房。
青年宛如从泛黄的画中走出,散发着光芒,藏在回不去的美好时光,缓慢又缱绻的美好。
就连同空气中微小的浮尘,落到他肩上都显得与众不同且可爱。
傅辰梁原本还在和旁人说笑,侧身看到沈清川走来,声音就渐渐没了无声,黑幽幽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沈清川,像是要化作一把锋利的镰刀,狠狠地在沈清川的腰侧勾出一瓶血肉。
沈清川出现的那一刻,傅辰梁的心猛地一顿,似被人用锤子重重地在他心上落下一锤,激起一层震荡余波。
敲落到心尖,不着痕迹却有不曾消弥的回音。
有种猝不及防的心动,眼底涌现隐秘的欢喜和渴望,渐渐涌成一浩浩河滩。
傅辰梁的目光落到沈清川的身上,就移不开了。
沈清川察觉到那强烈的视线,热切且势在必得,宛如夜幕降临躲在森林深处的野狼窥视猎物,绿幽幽的,要叼咬出一块血肉。
沈清川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没有搭理傅辰梁,傅辰梁势力大且混的道也让他人忌惮,惹不起只能远远地躲着。
几个名媛淑女凑成一堆,围着在聊天,卢惠芝在其中特别显眼,其他的富家子不好意思凑过去,就围着傅辰梁说一些奉承话。
沈清川略过傅辰梁走到几个名媛淑女旁边,跟卢惠芝打招呼,说道,“卢小姐。”
卢惠芝笑容明艳动人,眼睛里藏着欣赏,声音也很飒爽,说道,“你这身打扮把秋日的美都攥住了,叫人离不开眼。”
沈清川舒眉展笑,日光打在他的眉峰上,可他眼底明澈,带着让人舒服的温柔,不是故作姿态哄小女孩的那种温柔,而是对一切博爱的包容,交织着善意的温柔,眼神莫名的让人很舒适,他笑着不徐不疾地说道,“卢小姐,谬赞了,若叫人移不开眼,该是卢小姐飒爽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