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要上台的女演员,虽然心有不满,也只能埋怨几句。
又比如固定舞台帷幔拉绳的木柱断了,人手本来就不够,还要派两个男同学去充当纤夫,靠人力拉住绳子,不让帷幔塌下来。负责给演员化妆的同学先给主演化妆,群演配角由他们自己来弄。
冷秋渡进入更衣室,周围也没什么人,刚拉下拉链,忽然顶上的灯泡一黑,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快速关上,一桶冷水从上面泼下来,他浑身湿透。
“是谁在外面?”冷秋渡冷冷地大声说道。
可惜,更衣室内一片漆黑,根本就无人应答他。站在门外的黑影松开一根拉绳,勾起一抹笑。
帷幔再次被拉开,舞台上的布景已经换了。
背景音乐响起,乱石飞溅,炮火乱轰,纷杂乱逃的脚步声,火车站的人们惊恐尖叫,人群涌向出口。
却有一穿着灰长袍的学子逆着人群逃跑的方向,沈清川在人群中大喊爱人的名字,无人回应他。
他悲怆万分,清隽容颜的悲伤足以让台下的女学生们心碎,人潮散去,灯光聚拢在舞台中心,一穿着洁白洋裙的长发女子躺在地面上,裙纱染上了大量红染料,若血一般艳丽。
原先排练的时候,冷秋渡不是躺在那里,沈清川心怀疑惑,社长在舞台侧方招手,示意他别走神。
他跑过去抱住,手指挑开遮挡容颜的长发,底下露出的那张脸,让他大吃一惊,说完台词就低声道,“怎么会是你?”
尚小楼眼眸灼灼地看着沈清川,侧边模仿炮火的灯光映着他的笑容,说道,“我当然是舍不得你,想我了吗,哥哥。”
台下的人有些疑惑,怎么台上那人说的台词,有些搭不上剧情,社长定眼一看,骂道,“台上那人是谁,冷秋渡呢?”,身后几人支支吾吾,他们刚才忙着,也没有留意到冷秋渡去哪里了。
社长打了一个手势,让沈清川赶快跳过戏份,结束这一幕戏。
沈清川想起身抱起尚小楼,佯装成痛失爱人的模样,一手捂住尚小楼的嘴,免得他说出更多跳戏份的话。
手心里传来的温热湿软的触觉,让沈清川猛地收回了手。
沈清川的脸色有些僵,打算抱起尚小楼快速下台,没想到尚小楼伸出手,一手桎梏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扯,把他扯落。
抓起他的下巴,就是一吻,与其说是吻到不如说是生啃,磕的沈清川忍不住痛呼,微启唇齿,却被对方如同小兽汲取生命之水,凶狠吮吸。
台下的观众忍不住站起来惊呼,现在演舞台剧都这么逼真的吗?
徐老板看见傅辰梁忽然脸色一变,冷着一张脸,像是要找谁去寻仇,眉宇间隐隐带着怒气,,开口说道,“傅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傅辰梁根本就没理会,深深吸了一口烟,而与其同时,在距离他三排位置的关泊雅也站起了身。
台下的社长见不对劲,赶快让人落下帷幔,让下一个主角提前上台,音乐一换,扮演汤有谦的同学,腔调慷慨激昂,台下的观众又被吸引,全当之前的是一个小插曲。
下了台的沈清川,全程冷着一张脸,像是脸上结了一层冰霜一样,拽着尚小楼的手腕走向后台的休息室。
社长走了过来问道,“清川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秋渡呢,怎么不见他,这个人又是谁?”
社长狐疑地看了一眼,沈清川旁边站着的人,这个人明显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但是见沈清川似乎认识此人。
“社长,实在不好意思,没有演全这一出戏,还麻烦看其他人,演完这一出戏,过几天,我请全社团的人去吃一顿。”沈清川是知道话剧社长看重这一出戏,台下也邀请了电影圈的人,要是这一出戏博得好彩,他是有可能拜入黄老先生的门下当个实习导演的。
社长在台下看黄老先生的,见他对后面的演出大为满意,估计他步入电影圈的圈子是十拿九稳的,要不然,沈清川他们一下台,他就开口就骂了。
沈清川诚恳道歉,又是宴请的,见他优化要和那个人说谈,社长摆了摆手,把休息室留给二人。
“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台上那样?”沈清川语气冰冷。
门忽然被推开,一道声音闯进来,“他当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沈清川的目光一移,看向门口,说道,“傅爷,你怎么会在这处?”
推开门的是傅辰梁,穿着棕色西装,手指夹着一根快要燃烧殆尽的香烟,头发梳了个背头,有几缕碎发垂在左额,隐隐遮着一道小伤疤,剑眉入鬓,英俊到极致,嘴角挂着一抹慵懒而危险的笑,狭长的黑眸中却无半点笑意,走到沈清川的身边,宣誓主权,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说道,“你在台上被人轻薄了,我岂能不来?”
沈清川觉得这个举动有些怪异,正想推开傅辰梁,一只拿着簪子的手,就直接挥划过来。
傅辰梁手臂一横栏,躲过这一刺,刚才尚小楼那一刺,是直直往他颈脖处插去,说道,“清川,你到哪里认识的这么狠辣的人,直取人的命脉。”
尚小楼目光阴郁,脸色沉沉,身上穿着如同染血的白色洋纱裙,如同被心上人辜负的怨鬼,脚狠狠地朝对方腹部狠狠踢去。
傅辰梁抓住他踢过来腿,往身后拽,也丝毫不留情面,握紧拳头往他的脸部横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