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丹见她这么说,便直言道:“其实……林将军,我不日便要继位,我有一个比你原先那个还要好的法子,不知你可愿一听?”
“洗耳恭听。”
“我愿封林将军为匈奴汉姓王,有此身份,想必林将军心中的顾忌会更好地解决。”乌达丹诚恳道。
这话一出,连林向晚都有些惊讶。
匈奴汉姓王,这是历任多少代朝臣都不曾有过的荣光,据林向晚所知,上一个在匈奴封王的,还是大梁的开国功臣,也是她不知道曾了多少次的一位祖母。
听了这话,林向晚第一个反应不是欣喜,而是疑惑,她目光渐深,看着乌达丹道:“你知道我的顾忌是什么?”
乌达丹也不点破,只道:“同为君王,我自然能明白大梁皇帝心里的想法。”
“你确定吗?难道我林向晚又做了什么我不曾知晓的好事?”林向晚神色狐疑。
“你助我夺得了王位,还救下了我父亲的命,这些还不够么?”乌达丹想了想,语气亲善道,“其实,林将军那日喂给我的那粒所谓的毒药,也是假的罢?那根本不是毒药,对不对?”
林向晚看着乌达丹忽然热切的目光,残忍道:“不,那真的是毒药,王女若不按时服用解药,真的会肠穿肚烂而死。”
乌达丹:“……”
这位即将登基的匈奴新王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摆了摆手让下面人把她们带下去,无力道:“好生款待罢。”
林向晚笑眯眯地谢了恩,挽着云宸出了王帐,悄声在云宸耳边道:“我方才瞧见她们的牧羊场了,我们过去看看,买点新鲜的羊奶,好不好?”
云宸点了点头。
“真乖。”林向晚夸他,一面摸了摸云宸紧实的小腹,道“累不累?我背你过去罢?”
云宸一想到他一个男人长手长脚地挤在林向晚身上,就觉得实在太过不妥,忙摇了摇头,“这才两个月不到,妻主不必担心。”
匈奴的牧羊场好大一片,如今正是严冬,可天气却很好,太阳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林向晚与云宸到时,有两只羊要被杀了,牧羊主人正在给它们剪毛,那两只羊露着两只浑圆肥润的屁股在外面,看上去很不成体统。
林向晚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两只是母羊吗?看着很是壮硕。”
那牧羊主人回道:“是两只公羊,因为生过好几回羊崽了,所以才变成这样。”
“原来如此。”林向晚虚应一声,又带着云宸往里面走去,那里有几个匈奴女子在给公羊挤奶,下面用木桶接着,远远就闻见一股奶腥味。
林向晚下意识皱了皱眉,她是最受不了这个味道的,只是好像上回的奶茶,云宸很喜欢。
然而云宸此时的心思却一点不在奶茶上,他看着牧场里这些羊,忽然想起,他怀孕了……那再过几个月,他是不是也要……
云宸抿紧了唇瓣,不知为何,他看着那些匈奴女人给羊挤奶的模样觉得羞耻极了,他连眼尾都红了个遍,踌躇着不敢近前去看。
林向晚走了两步,回头却见云宸落在后面,奇怪道:“怎么了?”
云宸没有说话,林向晚便退回去牵他,捧着云宸的脸颊惊讶道:“乖乖,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觉得热吗?”
“没有……”云宸眼神闪躲着,“妻主,我们回去罢。”
林向晚以为是云宸果真有些不舒服,便也没再多问,赶紧带人回了乌达丹准备好的王帐,奶茶的事,只好吩咐底下人去做了。
傍晚,林向晚熟睡过去时,云宸还躺在床上无限苦恼。
他这也是初为人父,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例如多久显怀,又是何时会泌乳,有多少?会不会不太好收敛。
云宸忽然十分焦虑起来,频频望向熟睡的林向晚,心中哀求但愿那时,她们已经回京畿去了。
几日后,乌达丹作为匈奴王登基,并昭告了林向晚封王一事,盛情款待了大梁的军士们,林向晚一行人才算事毕,要启程回黄州去了。
临行前,乌达丹问林向晚:“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帮我这么多,说到底我也只给了你一个虚衔罢了。”
林向晚很不客气地道:“我最缺的就是钱了,你能给我几车?”
乌达丹爽朗一笑,命人点了十车金,跟在了林向晚的部队后面。
匈奴新王的招揽之意很明显,她才初登基,又顿失韩鲁那样的心腹,身边正是需要信任之人的时候。
可林向晚还有她自己的事要做,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于是她假装看不到乌达丹每回欲言又止的神色,冷着心肠回了黄州。
没想到林家那个小将军打了胜仗回来,黄州太守魏琴即刻外出来迎,她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因为在她看来,林向晚这次能活着回来,全靠她派人鼎力相助。
殊不知,在林向晚心里,已经早就拿她当个死人了。
部队过了黄州的关卡,林向晚便下了马,正想回身去接马车里坐着的云宸,就听魏琴积极上前道:“林将军辛苦了!下官早已在府上安顿了两个样貌顶好的少年,都是清白身子,等将军过去享用。”
林向晚大惊,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听马车里冷寂寂飘出一声道:“哦?究竟是怎样好的样貌?我还真想看看呢。”
林向晚右眼皮直跳,连声对魏琴低吼道:“你有病吗?带着那两个男人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