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殷序又入场考第二场,待两日后考第三场。考第三场时夜里下了一场秋雨,好在京城的号舍修建的比较好,倒不至于漏雨。
只是书生穿的不多甚至有人连盖毯都没拿,免不了就挨了冻。
第二日考试时殷序便听到有人晕倒然后被拖了出去,无独有偶事件不止一件,殷序不由庆幸这些天来的锻炼,身体强壮不少,这会儿身上披着毯子也未觉得有多冷。
战战兢兢考完这一场一出去就瞧见覃幼君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等在门口,瞧见他出来直接披到他身上,殷勤至极。
覃幼君身上穿了同色系的大红色披风,殷序一穿上,两人便成了贡院门口的焦点。男子俊俏,女子容貌绝美,只看着便赏心悦目。
“下雪了。”门口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殷序抬头,笑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从秋雨到了冬雪,预示着冬天真的来了。
十月底,第一场雪,今年的冬天势必不是一个温暖的冬天了。
覃幼君点头道,“是啊,走吧,马车在那边。”
考完能有娘子亲自来接,殷序这会儿得了好些人的羡慕。
不管以前多嘲笑殷序入赘有失男子体统,这一刻却不得不说殷序让人羡慕的很。
“殷公子,这两日的试题你也觉得不算太难?”
覃幼君抬头望去,却见裴骁带着一众考生从贡院里面出来,不由停下脚步看向殷序。
殷序想了想诚实的回答,“是不算难。”
裴骁意味深长的瞧了覃幼君一眼笑道,“那就提前恭贺殷公子了。郡主还真是有眼光,挑选的夫婿竟如此大才。想必此次乡试定能中举了。”
“这位公子说的是。”覃幼君道,“我家夫君可比那些歪瓜裂枣的丑八怪强的多了,我家夫君就是才貌具备,生生惹得丑八怪嫉恨也是有的。”
“你!”裴骁顿时气的红了眼。
“我怎么?”覃幼君不屑的瞧了他一眼,“我是当朝郡主,你是哪家小子,非但不行里还竟敢情况,我倒是想瞧瞧哪家的公子竟如此不知礼数!”
后面这句话不可谓不严厉,裴骁只得行礼,“在下给郡主请安。”
覃幼君嗤笑一声,对殷序道,“序哥哥,我们走吧,被某些丑八怪脏了眼睛,回去得好好洗洗才行。”
殷序含笑,握住她的手道,“好。”
两人上了马车,里头早就烧着的碳炉让车厢内温暖的很,覃幼君问道,“方才那人是谁?这两日他找你麻烦了?”
“那倒没有。”殷序摇头笑道,“就第一场时他问我试题难不难。我也不认识他是谁,以前混的圈子里没有他。”
“你说不算太难?”覃幼君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
殷序实话实说,“的确不难,瞧着不必岑夫子出的题目难。”
覃幼君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可知这是为何?”
殷序一愣:“岑夫子牛逼?”
“当然不是。”覃幼君道,“因为岑夫子出的题目都是历年考官考过的题目。本次乡试是陈大人做主考官,出的题目难度与往年自然相差不大。”
这下殷序傻眼了,“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开始做时我都不会觉得太难,那时岑夫子都不容我说一句,没想到竟都是乡试的题目。”
若是换个书生肯定知道这事,可殷序没接触过不知道,全跟着岑夫子安排走,下意识的就以为只是岑夫子随意出的题目。哪里想过竟是这样。
见他发愣,覃幼君道,“怎么,现在觉得害怕了?”
殷序腿绷的笔直,点头道,“有点慌。”
之前他无知者无畏,现在想想还真是心态好到不行。不过想到他在裴骁等人跟前夸下的海口,还真是让人汗颜。
“冷不冷?”覃幼君没再提这个反而将小桌上的茶水到了一杯过去,“喝点?”
殷序摇头,“不喝。”
覃幼君挑眉,“你这一日为了不去茅厕定是只喝几口,现在竟说不渴?”她视线下移见他双腿紧绷不由笑了,“这是憋尿了?忍不住了?”
殷序脸嗖的就红了,咬牙道,“看破不说破才是好朋友。”
“噗嗤。”覃幼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心,千万别尿裤子,不然你一世英名就全都毁了。”
说着她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快活道,“大冬天的喝盏热茶真是太舒坦了。”
那可不,在号舍里冷风从缝隙里钻进去,就算上面有毯子盖着,下面却是被吹的腿都麻了。加上他也不敢去茅厕,憋了一日能正常的走出来和她上马车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殷序觉得这会儿的覃幼君面目可憎,忒的坏透了。殷序瞪着眼睛呲牙咧嘴,话都不想说了,能忍这么久已经到了极限。
覃幼君对车夫道,“下雪了,快些走,马车直接赶进院子里去。”
覃幼君不是头一回这样干,车夫并不意外,得了命令鞭子一扬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
走到不知道哪处车子突然一阵颠簸,殷序眼皮一翻差点就尿裤子里。
他这表情实在有趣,覃幼君实在憋不住笑,笑的前仰后合。
殷序幽怨道,“幼君妹妹好没有同情之心。”
覃幼君眨眨眼,憋住,“那我不笑了。”说着她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眼,“要不找个地儿停车你找个墙角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