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亲闻讯赶来,让嬷嬷查验后才知那两女子竟是带着脏病进府的。”殷曼曼觑着覃幼君的神色见她并无变化便继续说了下去。
父亲虽未惩罚林氏,可也对她冷落下来,林氏与三哥矛盾也深,林月娘企图生病引起父亲注意,可哪想父亲并不理会,林氏的病也就一直装了下去。也是凑巧,我姐妹带人出府补办下人,恰逢一对孪生姐妹样貌不错便带回府中,正被父亲瞧见,如今那对姐妹便在父亲房中伺候了。”
这些事可以说全是家世,仔细琢磨也能品的出来,那对孪生姐妹又哪里是凑巧,不过是有心找来罢了。
覃幼君得到自己想听的,对殷曼曼的手腕也颇为赞赏,“妹妹说的不错,父亲身边总不能没人伺候的。那对孪生姐妹只要安分,便好好安抚,日后前程大着呢。“
宜春侯府三子,一子战死沙场,次子入赘,最受宠爱的三子却得了脏病。这简直再痛苦不过。既然缺儿子,那便换人生就是,林月娘不听话换个听话的便是。
殷曼曼叹息一声,“想来父亲也是盼着多子多福的,三哥没了指望,这宜春侯府的基业总得有人来继承才是。”
覃幼君颔首,“的确如此。”
前头将要开席,覃幼君带殷曼曼姐俩一起过去,引得旁人多瞧了两眼。
也由着这样,等殷曼曼姐俩坐下时也并未被人轻视,比起宜春侯做如坐针毡时刻接受嘲讽简直是松快极了。
不过今日让人讨论最多并非宜春侯府来人参加宴席,而是殷序要参加这次的乡试。
自本朝以来,虽未明确说重文轻武,但不得不说文人在朝堂中占据绝大多数。像京城勋贵可能好些,那些文官若想家族兴盛对子嗣的读书便格外重视,几乎从三五岁便开始启蒙读书,待读上十余载才会得了家中长辈首肯下场一试。
像殷序当年也是三岁启蒙,十岁参加的秀才考试,可后来当了八年的纨绔,冷不丁突然要参加乡试,少不得被这些大人物谈论。
有人便戏谑道,“若殷序真能考中举人,那宜春侯可就真的没有脸了。”
“那也说不得,如今一家能出个举人是多难得的事,我倒觉得宜春侯会后悔当初如此对待这孩子。”
宜春侯府的事儿并不是秘密,借着今日这场合便围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谈论一番宜春侯府的事。
宜春侯府作为姻亲与苗家和谢家同席,只是那两家言笑晏晏,说的好不快活,宜春侯反倒像是多余的。
好容易到了宴席结束,覃幼君盯着下人收拾了院子时辰也不早了。
早上时她便答应去岑先生府上接殷序,这会儿也赶忙吩咐人去牵马。
岑先生的院子是玉阳长公主准备的,就为了岑先生来往方便,所以这院子离着云国公府近的很,却又是另一坊,一进的小院环境清幽,非常适合读书。
覃幼君到时殷序刚结束今日的课程与岑先生告辞,瞧见她来了,殷序整个人都欢快起来。
“幼君妹妹你来了。”
殷序说着将书篮跨上准备和覃幼君回府。
来时殷序坐了马车来的,但覃幼君向来不喜欢坐马车,便将书本放到马车中与覃幼君骑马缓慢而归。
覃幼君道,“我今日可是按照你说的给足了俩妹妹脸面了。”
“多谢幼君妹妹。”殷序笑了笑道,“这俩心性不错,她们娘当初也是跟在娘身边的,若非为了报答母亲,她们的母亲也不会答应做妾。说起来也是受了母亲连累,她们才没了亲娘。”
覃幼君对宜春侯府的事知道一些,并不奇怪他会这么做。
殷序之前的确对宜春侯府恨之入骨,可也只是宜春侯三人,对给予他帮助的殷曼曼姐俩却也是真的想帮一把。
而且他帮人时心思也不纯,倒也说不上谁利用谁了。
覃幼君又将殷曼曼今日所说的话说了,问他,“这事儿你是不是掺合了?”
毕竟依着殷曼曼两人想做这件事并不容易。
殷序也未反驳,点头道,“成亲前我托舅母帮忙寻的人,再由曼曼出面买下。”他笑了笑,“父亲年纪一大把被林氏母子伤透心怪可怜的,再给他几个儿子就是。”
覃幼君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殷序这法子还真不错。林月娘能在宜春侯府张狂这十几年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和笼络人的手段。但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年轻女子,宜春侯能对当年的林月娘动心那么也会对更加柔弱的人动心。
毕竟人家年轻,身子娇软,又是双生,与只会哭哭啼啼空有韵味却少了年轻活泼的林月娘比起来实在强太多了。
而宜春侯又并非不好色之人,人在悲伤难过的时候需要的并不是另一人的哭闹,这时候温柔小意就格外的重要。
殷序对自己父亲可谓知之甚深,以前不计较只想混吃等死,但现在他只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马匹不觉间到了云国公府,殷序翻身下马又去搀扶覃幼君,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入了云国公府,不远处马车里的宜春侯怔怔的看着,心里更加复杂。
好像当初他看不上眼的儿子进了云国公府过的的确比他想象的好很多。
进了院子,覃幼君道,“方才巷子口有辆马车瞧着像是宜春侯府的马车。”
殷序不以为意,“管他是谁,反正我已经入赘,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宜春侯府只能算是娘家,说破天也没人能说让我再回殷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