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幼君午饭也没心思再吃,起身直奔前院书房。
站在院子里覃幼君便能听到书房里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她凑近窗户侧耳倾听,尚能听见岑夫子训斥的声音,“读书人真正有天分的举国上下也没有几人,大多数读书人都是凭借自身的努力才能有所成就。夫子只是传道授业解惑,后面如何全凭自身努力去理解顿悟。可你明明有天分却虚度十余载,如今重新读书又心思不正不肯努力,该不该打?”
殷序道,“该打。”
岑夫子:“手伸出来。”
接着覃幼君便听到戒尺啪啪的之声,里面夹杂着殷序痛苦的吸气声。
戒尺打一次,覃幼君的心也跟着抽搐一次,等岑夫子打完戒尺开始授课,覃幼君已经没了力气坐在了窗下。
她是不是错了?
秋日的傍晚渐渐有了凉意,岑夫子上完一天的课终于放过了殷序给他布置了功课便宣布下课。
殷序恭敬的开门送岑夫子,一出来便是一愣,他看到覃幼君靠在廊柱上睡着了,而且不知睡了多久。
岑夫子微微叹息,“郡主是位好娘子,你应好生待她,你也莫怪她逼迫你读书。男儿娶妻本该便要建功立业,你入赘覃府本就被许多人不耻,郡主又如何不知,她也是想你有份功名让你腰杆也能挺直一些。”
殷序心思复杂,瞧着岑夫子离去,过去扶起覃幼君,轻声唤道,“幼君妹妹。”
覃幼君睁开眼,便对上殷序担忧的双眸,她笑了笑,“序哥哥学完了?”
“学完了,还有些功课待用了晚膳再去做。地上凉,我们先回去吧。”殷序说着便搀扶着她起来,谁知坐的时间久了覃幼君的腿都麻了。
殷序蹲下身,“我背你回去。”
殷序虽然身量高,可背并不宽厚,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来,“你中午未进食还有力气背我?”
“有的。”殷序回头冲她一笑,“娘子说过,男人不能说不行。”
覃幼君噗嗤笑了一声扑到他的背上,殷序踉跄险些摔倒,他稳定了身子慢慢站起来朝后院走去,“幼君妹妹看夫君行不行?”
“行的,非常行。”覃幼君抱住他的脖子,“回头。”
殷序回头,覃幼君吧唧亲了他一口,“真棒。”
殷序顿时红了脸,眼睛四处查看生怕被人瞧见这一幕。
覃幼君却不管这些的,在自家若是还不敢亲那还了得。
覃幼君又问,“手疼吗?”
“不疼,男人不能喊疼。”
覃幼君环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闷声道,“可我会心疼。”
殷序脚步一顿又稳稳的上前去了。
他娘子说她会心疼。殷序在这一瞬间心底一片柔软,或许他真的该努力了。
前院距离覃幼君的院子并不远,到了院中殷序将她放在石凳上然后直了直腰。
覃幼君道,“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殷序下意识缩了缩左手,“没什么好瞧的。”
“你是我的,所以你的手也是我的。”覃幼君固执的伸着手,看不到不罢休,“看我自己的手只是通知你一声,你不能拒绝。”
殷序便把右手伸出去,却见覃幼君拍开他右手直接去拉他左手。
岑夫子用戒尺训诫时并不管他身份如何,真的下了狠手,更何况一天的功夫又不止一次挨打,所以被覃幼君一碰的时候便疼痛难忍,险些出声。
覃幼君眼眶都红了,手都这样了刚才竟还背她回来,殷序抹去她脸上眼泪,笑道,“幼君妹妹请他来不就因为他学问好也严厉?夫子严厉一些也是好事。”
覃幼君看他,“你会不会怪我?”
“不怪。”殷序想都不想的回答,“我自己答应过你要护着你,既然武力不行,那只能在其他方面护着你。虽然我不喜欢读书,也在你和父亲说的时候很抗拒,但,现在我觉得娘子说的没错,我是该读书的。就算是普通学堂不好好读书也会挨打,岑夫子是有名的夫子能被请来已经是娘子用了心的,我又如何能怪娘子。”
覃幼君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不过一天的功夫竟然想通了,岑夫子有这么大本事?不光能教授课业,还能解决心理问题?
瞧出她的疑惑,殷序笑了笑,“说实话在我幼年时候母亲便敦促我读书,那时夫子也说我天分极高,母亲便对我抱很大希望,可惜后来母亲没了,我勉强考中秀才就再也没摸过书了。现在想想读书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真能中个进士回来,到时母亲便是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覃幼君怔怔的看着他,像是才认识他一般,“序哥哥当真这样认为?”
“自然。”殷序指着左手上的伤道,“你瞧瞧,岑夫子下手是真狠,可打的越狠记性越深,我想的就越多,既然必须要读书了,那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万一真能考状元呢?那时候幼君妹妹多风光啊,你就不只是郡主也是状元娘子了。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画风突变殷序突然变得兴致勃勃,覃幼君还真是不大适应,但不适应也不能这时候说出来,还得好好的夸奖他,她狠狠点头道,“对,序哥哥说的对极了。序哥哥肯定能中状元的。”
“那……”殷序突然变得不好意思了,“今晚,幼君妹妹许我上床了吗?”
第三十六章 别忘了你是弟弟我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