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指责的目光是落在玉阳长公主身上的,声声控诉,“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倒是贯彻的彻底,竟由着旁人糟践你的女儿。”
目光落在云国公身上,覃老夫人更加生气,她生的儿子却不跟她一条心,气死了,“你好歹是个男人,却像个吃软饭的是的怕个女人到这种程度,覃家的脸面都你你丢尽了!”
老生常谈,骂声依旧,多年来来回回见面就是这些了。
陈丽云依靠在她的身边适时的抹起眼泪来,云国公心里一阵心烦。
以前依着和陈凤山的交情将她养大,没成想竟养出一白眼狼来,府中生活让她还不甘心又去与太子厮混在一起,真不知她心中如何打算的。
“女儿吗?”玉阳长公主手指撑着脸颊,似笑非笑的瞧着陈丽云道,“哟,女儿啊,见了你娘我也不知道磕头啊?”
陈丽云咬了咬唇上前,“女儿给母亲请安。”
玉阳长公主嗯了一声也没说让她起来,只道,“说说吧,今日过来什么目的?”
她一扭头瞧见儿女们都还在,不由道,“天色晚了,都早点回去吧,有些腌臜事你们小辈们可听不得。”
陈丽云脸色顿时刷白。
覃幼君等人给覃老夫人行了礼依次退下,覃幼鸣也趁势跑了。
陈丽云还未说话,就听覃老夫人道,“我听说过些日子丽云就要嫁到太子府去了,她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吗”
原来如此!
玉阳长公主终于明白陈丽云的目的,这是想从覃府弄点嫁妆银子傍身啊。
也对,哪怕是进了太子府也得有打点的银子,若是身无分文太子府的人怎么可能听她摆布。
玉阳长公主斜睨着陈丽云,“你的主意?”
陈丽云抿了抿唇,“回母亲的话,姐妹出嫁都有嫁妆,丽云虽不是母亲所出,但好歹也是父亲的女儿,若是身无分文出门,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云国公府不疼惜女儿。”
“谁会笑话?”玉阳长公主坐直了身体嗤笑道,“你不会以为你会八抬大轿从覃家嫁出去吧?别忘了,你只是个妾,太子妃尚未入府,你以为你能八抬大轿进太子府?别做梦了。”
她一席话让陈丽云顿时惊住,“怎么会,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说的?”玉阳长公主道,“我答应将你送入太子府已经全了母女一场的情分,真当是覃家的女儿就有资格跟我讨论这些了?”
陈丽云紧抿着唇,目光怨毒的落在玉阳长公主的身上,半晌道,“母亲,古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我再差也是入太子府,太子将来是九五至尊,我凭借覃家的女儿的身份再差也能混个妃位,母亲哪怕不喜欢女儿,也不至于拿覃家上下来赌。”
这可是□□裸的威胁了,云国公忍不住抬头看她,“内里究竟是何缘故你我都清楚,只你这品行,哪怕覃家将全身家当托付与你,恐怕最后也不得善终。”
陈丽云惊恐看他,没想到云国公竟真的说了出来。
云国公双目沉沉,周身的气势让陈丽云惊骇。
玉阳长公主温声道,“这么严厉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那你就让她白身出门了?”覃老夫人喜欢陈丽云是因为陈丽云能给玉阳长公主添堵,可眼瞧着陈丽云并不是玉阳长公主的对手,老太太又着急了,她气急败坏道,“作为覃家的女儿不能没了覃家的威风,这嫁妆必须得给,而且多多的给。明天你们给殷家多少聘礼,就该给丽云多少嫁妆,进太子府不比别家,不能丢了脸面。”
“您说的轻巧,那您将您的嫁妆送她就是了?”玉阳长公主懒得跟她们费口舌,直接道,“出门时自然少不了你的,但你给我安分点,否则最后出丑的肯定不会是我们覃府。”
玉阳长公主脸上虽然挂着笑意,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还有,莫要将自己与我幼君比较,你不配!”
陈丽云浑身轻颤,牙齿气的发抖。
“累了,回吧。”玉阳长公主撑着额头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气的覃老夫人险些发疯。
云国公道,“丽云,还不赶紧扶你祖母回房休息,夜深露重对身子不好。”
陈丽云愤恨的看了他们夫妻一眼扶着覃老夫人离开了,走出去老远玉阳长公主还能听见覃老夫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待人走远,云国公看向旁边的树丛,“出来吧。”
覃幼君和覃幼鸣讪笑着出来,云国公斥责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偷听。”
覃幼君大大咧咧道,“我这不算偷听,我得看看这俩坏蛋打什么鬼主意,万一搅乱明天下聘咋办。”
他们向来没大没小,对覃老夫人也缺乏敬重,云国公也只能瞪他们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玉阳长公主笑,“行了,什么事都没明天的大,赶紧回去睡,明天一早下聘去。”
古时入赘的流程并没有明确的记载,正常嫁娶的三书六礼多半会有所简化,在迎亲上,有些人家会让新娘暂时回外祖家去,入赘的女婿由女方家出门前去女方外祖家迎亲再回女方家中拜堂。
关于这事儿今日覃幼君也得去和殷序商议,按照她的想法当然是她骑白马然后上殷家迎亲接殷序了,就看殷序肯不肯了,若是不肯,那只能另寻他法,总之尽快成亲才是正理。
一大早覃幼君便起来梳洗打扮,最喜欢的红衣穿上身,喜庆又显得人精神百倍,覃幼君在玉阳长公主面前转了一圈,“母上大人,如何?像不像要娶相公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