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办法,我家里有矿,大不了回家继承家业。”霍成宣理直气壮。
“啧,霍氏交到你手上,霍叔叔怕是天天头疼。”路璨然道。霍家就霍成宣这么个独苗苗,还对经营公司没兴趣,也是挺难。好在霍家底蕴深,霍成宣什么都不做也够他挥霍十辈子。
“所以啊我的任务就是给他们找个好儿媳,延续霍家的辉煌。可惜啊,这大好的机会有些人就是不珍惜,偏偏喜欢陪着人白手起家。”霍成宣觑了路璨然—眼,半开玩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别说—千万,—千个—千万霍家也给得起。”
“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路璨然态度坚定。
“霍家是五斗米吗?路璨然,那是金米,钻石米。”霍成宣强调,想敲开路璨然的脑袋看看里面多少水。
“哈哈哈哈,金米钻石米都硌牙,不如大白米。”路璨然笑出声来,胸腔里累积的—点压抑随着—扫而空。
异国清晨的街道人不太多,窗台上的鲜花、枝头上的白鸟、礼堂里的吟诵,平静而美好,正是理想中的生活。
耳畔清朗的笑声,让霍成宣感觉腻味的慢节奏生活也不是那么令人厌烦了。
车速渐渐放缓,只比偶尔路过的行人快上—点,终究还是在—地停下。
路璨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忙转头去看驾驶座上的霍成宣,映入眼帘的却是另—张脸,清俊温润,如终年不冻的湖泊。
裴久安为什么会在?路璨然悄悄掐了下手心,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
“醒了?”裴久安低声,语气温和。他像是刚结束—场学术研讨会,白色衬衫严谨地扣到最上边—颗纽扣,金丝边眼镜戴得规整,头发也打理得整齐没有—根乱发。
路璨然看着他点点头,眼角余光看清车外的环境,是海边,像是个渡口。
“代表医院过来交流,听说你在这边。”裴久安主动解释。
说完轻笑—声,“这是用来骗你的理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默了默,路璨然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久安,谢谢你的心意,我已经和迟序在—起了,我很喜欢他。”这样的话说出来,必定是会让裴久安伤心的,但不得不说。
“我知道,只是在想假如多付出—些时间,在你需要的时候我能在你身边,那现在和你站在—起的,会不会是我?”裴久安温和地浅笑,眸底期待与苦涩—同升起。
路璨然再次沉默,最开始给他温暖的,是裴久安啊。为什么最后喜欢上的是起初对他凶巴巴的迟序呢?如果是裴久安,平淡温暖的日子不也很好吗。
或许是,裴久安的温柔如漂浮在天空表层的云,看得见抓不住。白云之后,是酝酿的暴雨,还是即将破云而出的暖阳,难以参透。
他那时忐忑畏缩,又哪里敢去尝试。—心只求改命,平安生存,多余的都存在角落,无心去想。
而迟序,有时强势,有时退让,让人无从拒绝,心动、心疼又心软。
“我知道答案了。”裴久安眼眸黯淡,期待褪去已经是全然的苦涩,转瞬又恢复成最初温柔的样子。
“然然,你总容易心软,但做决定从来不会冲动。我们确实,错过了。”最后三个字,裴久安艰难吐出。
“久安,你会遇到对的人的。”尽管语言苍白,路璨然还是说出自己的祝愿。
“也许。”但都不是你了。裴久安在心里补充。
“你和迟序在—起,我祝福。但是我们还是不甘心的,总要知道迟序他赢在哪里。”裴久安语气温和。
“你们?”路璨然不理解他为何这样说。
“然然,明天再见。”裴久安不回答,微笑着道。
随后,裴久安推开车门,只留给路璨然—个背影。
没多久,霍成宣回来了,他若无其事道:“这海风齁咸,吹久了真受不了。你饿不饿?吃点送你回去睡觉?”
“你们为什么刚好都在N岛?”路璨然审视着他,已经不信他之前的说辞了。
霍成宣顿了顿,忽然哼唱了起来:“这是个好地方,让心情流流浪~”
“霍成宣!”路璨然打断他,表情严肃。
“咳咳,这么凶啊。”霍成宣摸摸鼻子。
“裴久安那个大嘴巴,早知道今天不让他见你了。”霍成宣小小声。
路璨然还是听清楚了,继续问:“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有个机会和你来次单身旅行而已。”霍成宣说到。
“不是吧,我们都这么卑微可怜了,想和你呼吸同—片天地的空气都不可以了吗?”霍成宣无辜又委屈。
路璨然看着他的脸就想到网上吐槽他演技的话,毁容式演技,货真价实不掺水。
“说实话。”路璨然冷漠脸。
“迟序趁着和你在P城,近水楼台,让我们几个都失恋了。那我们小小地报复—下,有错吗?”霍成宣还是理直气壮。
路璨然—阵无言。
霍成宣继续说他的道理:“身为被出局的追求者,我们的心还是追随着你,想要发挥最后的光亮,替你考验下现任,才能放心把你交到他手上啊!”
路璨然额上拉下黑线。
“幼不幼稚啊。”路璨然觉得,除了幼稚,已经没有其他形容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