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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出现他桌子前面的女子,楚厢眼皮都没抬便把酒又端了起来,正欲一口喝下让她走人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他的手,轻巧的从他手里夺过那酒杯。
    他猛的抬头,便看见那只手的主人站在他面前,笑着跟前来搭讪的那女子说道:“他酒量虽好,好歹是个男子,喝多了终归对身子不好,这酒,我替他喝了。我相信以李大人的体贴和细心,定是能体谅的。”
    说着便把手里的酒一口闷,笑着看着那女子脸色僵硬的甩袖转身走远。
    那女人走了之后她便立马没了人前的从容浅笑模样,扶着他的桌子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楚厢紧抿着嘴唇,半响儿才抬起手替她顺了顺背,皱着眉头说道:“你又不会喝酒,逞什么强!”
    她咳的眼睛都红了,却笑着说道:“咳、咳咳,我总不能眼、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老来欺负你吧。”
    楚厢嘴巴抿的更紧了,生硬的回了一句,“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她终于顺了气,干脆让人把椅子搬了过来,坐在他身旁说道:“可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看不得别人欺负你。”
    她伸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东西压下嗓子中的痒意之后,又夹了虾,剥好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说道:“喝酒之前你也不知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将来胃要是难受,看你到时候疼不疼。”
    他看着躺在碟子中剥的比自己好无数倍的完整粉虾,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口不对心的话,“我将来如何,那也跟你无关。”
    她剥虾的动作僵硬了一瞬,楚厢猛的意识到这话有些过分,手不由得紧握进来,刚想找话弥补,她又笑着说道:“也不一定呢。”
    楚厢低头看着碟子里的虾,心底想着她的话。是也不一定跟不跟她有关,还是也不一定会胃疼呢……
    有她坐在他身边,前来借着敬酒搭讪的人便少了很多,绕是如此,她还是被灌醉了。
    回去的时候整个人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他看不过去,伸手去扶她的胳膊,她却趁机搂住他,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宫内是不许进马车的,从大殿到宫门口这段路得自己走着过去,他想着反正都是被她压着,不如背她算了,还能快些回去灌点醒酒汤少难受些。
    他刚拉着她的胳膊,她便笑了,似醒非醒的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小乖,这么多人面前,给我留一分面子可好……免得别人明日又要笑话我。”
    她呼出的热气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拂在他敏感的颈侧,带着浓浓的酒味,瞬间他那白皙的脖颈便染上了一层粉色,一直蔓延到那张清秀的脸庞,他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侧头问了一句,“你喊我什么?”
    “小乖……”她笑着应道:“楚小乖。”
    这是他的**名,现在家里也只有爹爹偶尔还会这般唤他两句,而她却从他五岁之后便不再这样叫过他,如果不是今天她唤了出来,他都以为,她早已不记得了……
    也是因为这么一打岔,他便放弃了背她出宫的念头,扶着她慢慢的走着。
    等看到曹家马车的时候,他刚想让小厮来扶她,她便紧紧的扣着他的肩膀不松手。他没有办法,最后跟她上了同一辆马车,让楚府的马车跟在后面。
    路上她靠在车壁上安静的看着他。楚厢撩起车帘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才发现今晚好像没有月亮。
    夜太黑,赶车的小厮一个不注意,马车轱辘便不知道磕到了哪里的石块,猛的颠簸了一下。
    楚厢刚想扶住东西稳住身形,下一刻便跌进一个带着浓浓酒气的温暖怀抱里,她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响起,带有一丝安抚之意,“别怕。”
    “马车又不是翻了,我才不怕呢。”他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一把将她推开,把头伸到外面借着看外面的路不让她看见自己红透了的脸。
    等到了曹府之后,他下车要离开,她靠在车厢上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问他,“你还喜欢我吗?”
    楚厢烧了一路脸上的温度此时慢慢褪去,他也不挣脱手腕上的手,而是冷声说道:“曹畔,你不能因为他成亲了便放纵自己,无所谓的接受别人的感情。”
    知道他误会了,她立马说道:“我没有,”看着他逐渐冷漠的侧脸,她苦笑,问他,“已经一年多了,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也是喜欢你的……”
    “你不喜欢我!”楚厢猛的回头,将手腕从她手里挣脱,力道极大,将本来就站的不稳的她甩的背撞上车厢闷哼一声。
    他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红着眼眶说道:“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因为愧疚,愧疚我喜欢你那么久,想要弥补我才对我好,才觉得喜欢我……你骗得了所有人你却骗不了你自己的心,你摸着你的心问自己,他大婚,你今天晚上心里难受吗?”
    他似乎哭了,伸手抹了一下脸,又笑着说道:“我娘说你官路不该止于大理寺卿的,你不需要为了弥补我再待在那里。他大婚了,你放弃与否我都不想再知道,我们纠缠了这一年也够了,我也累了,以后你要是愿意我们就还做朋友,你成亲我也会去祝贺,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不再见,我让娘换个宅子住,见不到彼此,便也不会尴尬。”
    曹畔没说任何话,安静的听着他吐出要跟她分道扬镳一刀两断的绝情话,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人钉了一颗钉子一般,他每说一个字,那钉子便往肉里扎深一分,等他说完话要走的时候,那钉子便完全钉入她心里,疼的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