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如实道:“公子,今日荞小姐过来了。”
“嗯。”孟奇不以为意。
“荞小姐给了我一包药,说是能致人昏迷的药,让我把它放进你的茶水里,让你昏迷过去。又说你的腰牌能号令县衙所有衙差,只要我得到你的腰牌,我就能去地牢救人,届时山高皇帝远,你哪怕手段通天,也拿我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也不想去猜,我这个人认死理,既然答应了公子,便认定了公子。”
兰若话音未落,就见荞月匆忙闯了进来,惊慌失措道:“孟哥哥,你千万不要喝那盏茶,兰姑娘要害你。”说罢,荞月快速走到饭桌前,直接把桌上的茶扔在了地上。
孟奇脸色漆黑,兰若说一套,荞月说一套,他到底该信谁的?
兰若冷笑:“荞小姐,你可真会贼喊捉贼,明明是你把药拿给我的,现在却说我要害公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什么时候把药给你了,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今日一直在府中陪知县夫人,晚间在花园里散步,看到丫鬟急忙忙的去找知县老爷,我担心出什么事情,就拉着丫鬟问了一句,丫鬟说你让她买的老鼠药,放进了孟哥哥的茶水里,她不敢吱声,怕被你发现,这才去找知县老爷的。”
孟奇脸色奇黑,信了荞月三分,指着兰若鼻子骂道:“你这贱女人,你敢害我!”
兰若从容道:“公子,我若真要害你,就该在你进门哄你喝下茶水,而不是和你说那么多的话。
再说了,我若真要下毒,又怎会那么不小心,让丫鬟看到?又换句话说,如果丫鬟真的看到了,她难道不是第一时间通知你,然后再去禀报知县老爷?我实在想不通,丫鬟越过你去告诉知县老爷,这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她是去通知知县老爷过来给你收尸吗?公子,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实在是荞小姐的话里漏洞太多了。”
荞月气急:“我有丫鬟作证,等下知县老爷也会过来,是非黑白,他自有定论。”
兰若冷笑:“定论?什么定论?那碗茶水里根本就没放药,你给我的药还在这里。”说罢,兰若把药包拿了出来:“公子,你尽可去找大夫过来查查,看茶水里是否放毒,再看看这包药粉是否如荞小姐所说,真的只是□□。”
荞月见此,神情有些慌乱。
“好,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作妖。”孟奇脸色漆黑:“来人,去把大夫给我叫来。”
“是,公子。”孟奇的贴身衙差连忙出去安排。
不一会儿,知县和知县夫人也过来了,见儿子没事,心才堪堪落下。知县本想坐下处理此事,可衙差来报,钦差大臣来县衙了,让他前去接待。
知县面色微变,大步离去了。
兰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向知县夫人叙述了一遍。
“肯定是你这狐狸精想要害我儿,你这蛇蝎女人。”知县夫人视线落在兰若身上,厌恶不加掩饰。这个女人还未进门,便大开狮子口,居然要金床,若不是她儿子执意要她,她早就把她发卖了。
“夫人,说话要凭证据。”兰若淡淡道。
“都被抓现行了,还需要什么证据!依我看,就应该把你拉去菜市口斩首示众。”知县夫人道。
“知县夫人,俗话讲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也有句话说了,女子要知书达理。
知县夫人贵为一县夫人,难道做事都不讲求证据?
我先前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你了,并且这包药也在这里放着,孟公子也还好端端站在这里,我怎么就要害孟公子了?
我知道知县夫人对我不满意,但事关重大,请谨慎说话。
您要知道,您不止是一个母亲,更是官家夫人。
一县之长,在我心里,不,是在所有百姓心里,都是非常伟大,非常值得敬重的,而您身为知县的妻子,在我们心里,是学习的榜样。”意思就是,你当不了榜样,但别坏了形象。
兰若的话,不可谓不毒。
知县夫人气的头眼发昏:“你…你……”
荞月气愤道:“兰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夫人呢!她是孟哥哥的母亲,是你的婆婆,你这样也太不孝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就是因为尊重夫人,我才实话实说。夫人在我们小辈面前说说就算了。可以后在外人面前说,或者同知县大人一起参加同僚宴席,届时……”兰若点到为止,成功把众人的话堵在嘴边。
兰若的身份说知县夫人确实不合适,可合不合适,还是要看话怎么说出来,她好歹是在宫里混的,说话的本事不在话下。
“不管怎样。我母亲也不是你能说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兰若说的在理,母亲就是母亲,容不得一个女人来议论。
兰若冷笑一声,静静坐在一旁。她就是个吃不得亏的性子,不主动招惹,但也不好惹。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了,检查了地上的茶水,又看了药包里的药粉,道:“启禀夫人,公子,茶水无毒。药包里的药是老鼠药。”
在场的众人闻言,齐齐变色。
荞月脸色最是难看。
“孰是孰非,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了。我若真想害公子,就不会是这个结果。”遂视线落在荞月身上:“反倒是荞小姐,如此栽赃嫁祸给我,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