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涅弗鲁利!”
高贵的公主涨得脸都通红,哪怕他未来的地位会高于她,在一个比她小的男孩面前如此丢脸,更是令她如遭奇耻大辱。她恼怒地往他身上抽了一鞭:“我会记住你今天的无礼,我会将你这些行为都如实告诉母后,等着吧!图特摩斯!”她调转马头,仍然不顾追赶上来的豪华车驾和护卫,飞速离开。
图特摩斯站在那里安静地注视着,直到涅弗鲁利的身影消失在风沙里。哪怕被姜媛与阿巴尔逼得几乎是逃出底比斯,他仍是不卑不亢地准备这场远行。他仍是身份高贵的王子、未来法老与神殿祭司。
没有人说话,好像刚刚埃及公主气势汹汹的到来只是一场梦境。姜媛站起来,在侍女的引导下登上船只。图特摩斯并不和她一艘船,只是传来通知:“日出时会到达神庙。”忙碌了两个小时后,船开了,奴隶们在监工鞭子的监督下卖力摇动船桨,今夜的风很顺,船上火把通明,油脂与香熏的气味传出去很远。
姜媛已经洗了把脸,擦了身,吃了点东西和热饮,躺在柔软的毯子里,回头似乎还能看到那座巍峨的古城。底比斯已被他们抛在身后,逃亡算是有了个好开始。不过在水上睡觉,实在有点冷。透明的空气悄悄溜到她身边,悄声告诉她:“在船尾找到小舟,放点食物,够我们用的了。”她点点头,把毯子捂了捂,闭上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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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过渡着写一写,我努力明天日个万,周四前把沙漠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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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沙漠榜单没更新够进了黑名单,突然收藏突飞猛进,仿佛进黑名单才是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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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番外·出埃及记(十四)
船在第二天凌晨时因撞击停了下来, 是阿巴尔将姜媛从噩梦中唤醒。姜媛睁开眼睛时, 感到身体在水上摇晃, 天明前的薄雾与火光一同映亮她的眼帘。船外有惊恐而含糊的呼喝声,透明的空气在她耳边说:“鳄鱼。”
她立刻没了睡意。身体还酸痛着, 而那些能刺破耳膜的惨叫能让身体忘却一切疲惫。姜媛靠着纱帘外观察,现在船外已经点满了火把,围成一圈严阵以待。几艘船不知为何远离了船阵, 深入芦苇丛中, 能看见火与油点燃那片招摇的草丛上半部,像炽热的雨一样落在河面上。但它们无法燃烧下去,漆黑的木块扭曲着将船只团团围住,有人受不了这恐惧,跳下水中, 须臾血红便染透水面。
姜媛第一时间找图特摩斯, 看来他在这儿,就在她身边不远。少年王子立在船头, 手持长矛凝重地远眺动静,身边围着忠心的士兵, 紧张得挥舞兵器。远处水花和油火一起在河中燃烧, 中间翻涌着血肉模糊的人和鳄鱼。显然他们已经打退了一次进攻。阿巴尔道:“领航的引错了路, 等发现的时候, 前面的船已经搁浅, 进了鳄鱼滩。”空气和温度扶在姜媛肩上, 令她在凉薄的空气中有一丝温暖。
姜媛观察周围, 他们其实也在芦苇丛中,只是这里的芦苇较稀疏,看不出来。她向后看,似乎能影影绰绰看见宽阔的河面。“和外面差别这么大怎么分不出来?”
“也许太晚,大家都睡着了。”阿巴尔道:“我叫了你很久。你睡得真死。”
姜媛不想说噩梦中的情景,她的一身冷汗现在才开始慢慢凉透,凉得刺骨。她听不见一点外界的动静,如果阿巴尔不叫醒她,她有可能在睡梦中被鳄鱼咬死。她试图找到阿巴尔的眼睛,对视一眼,不过这时才想起来,他根本看不见。图特摩斯已经开始下令撤退,太深入的船已被放弃了,另一部分被命令在水上横成一线,换取生命的缓冲。他是王子,人们本能地服从他的命令,直到他们发现自己被留在原地,面对再次袭来的鳄鱼,哭喊声顿时响彻天际。
姜媛的船也在这个之中,船夫已经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的头顶上是雨一样飞过的响箭,无数蜡烛在水面上流淌,有的熄了,有的还烧着,撩起黑烟与刺鼻的香气。后边的船在划桨后退。王子命令将猎豹和狮子放出笼子,猎鹰凄厉的鸣叫撕裂天空。奴隶们跳下河,向船后游,减轻重量,加快速度。姜媛奔向船头,听见图特摩斯冷静清脆的命令扩散在河水上方:“前面的人注意,将船淋上烛油,点火!跳水!”
埃及盛产蜜蜂,上好的蜜蜡家家户户必备,在王子与祭司的船队中更是有点燃彻夜不息的芳香巨烛,与人同高,比人合抱。它们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倒下来,带着奔腾的火,在水上急速燃烧。阿巴尔道:“有东西上来了。”姜媛也已意识到图特摩斯的用意,喊道:“点火!”
他们都感到船头一沉,看见一节死亡的黑色拽着船头,而他们失去了平衡向后倒。这只是侍奉祭司的移动行所,船上没有安排士兵,两名侍女已经脚步不稳地跌下船去,扒着船沿大声哭叫,剩下的腿软得跌倒在地,或者四散奔逃。姜媛利落地冲过去,将手边的东西一推,也不管是蜡烛还是神像地向鳄鱼丢去!她叫:“阿巴尔,命令点火!烧船!马上!”她弯下身,用力拉扯侍女,阿巴尔跟在她身边,将命令转作埃及语大声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