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又转去另一个方面。
“子臻其实同桓书的长相也有一些的相似,我猜测秦苓是见到你并且确认你的身份后,就知道你是桓书的孩子,所以去找村长问了有没有什么禁术是需要献祭发动禁术者本身的。
“村长说这些事情只有村长夫人与秦功清楚,村长夫人恰好不在,我便赶回来问秦功。而秦功也告诉我,确实有一项禁术需要,而且那禁术与窃夺命格的禁术很相似,造成的后果更严重。”
说到这里,绕是祁子臻脑子再乱,也差不多能理清其中的关系。
也就是说,第一世时很有可能秦苓认出了他是秦桓书的孩子,因为对秦桓书由爱生恨,自然地便想着也要害死他。
前世时他在最后那场梦境中听到的蛊惑,也很有可能是秦苓献祭了自己,阵法却中途打断的后果。
此项禁术比窃夺命格更为严重些,是秦功他们部落里最禁忌的一项,绕是秦功都还需要再翻阅资料去查找其中更深入的消息。
祁子臻坐在原地,脑子依旧十分混乱。
一旁的宋尧旭留意着他的神情,握紧了与他相牵的手,替他询问宁清卫:“宁国师可将子臻与秦先生的事情告知予秦功了?”
祁子臻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也抬头看向宁清卫。
宁清卫迎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想还是由子臻自己决定说不说更妥当。”
得到这个回答,祁子臻心底隐隐松了口气,又垂下眼睫收敛起神绪,没有再说话。
宋尧旭看得出他的心情,对他莞尔笑笑,说:“宁国师府上的花草都长起来了,景致应当还不错,子臻可愿随我一同去走走?”
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还是担心祁子臻的情绪,想带他去走走散散心,顺便重新整理一遍乱糟糟的脑袋。
祁子臻没有拒绝,点点头后等宋尧旭和宁清卫说一声,就手牵手一起往外走。
阳春三月,百花齐放,鸟鸣声声。
宁清卫府上确实种植了不少花花草草,在暖煦的晴空下生机盎然。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默地走在连廊小道上,又不显得尴尬,安宁而和睦。
祁子臻感受着自冰凉手心处传来的温和暖意,侧眸看了眼身侧的宋尧旭。
宋尧旭原本在看连廊外的花草,似是留意到他的视线,回眸也看向他,莞尔笑笑。
他正迎着和煦暖阳,澄澈的眸子如黑玉般温润,温柔的笑意好似比这春日更柔和,令人倍感安心与暖意。
祁子臻停下脚步,面朝他微微张开双臂。
他的眸底没有过多的情绪,在暖阳下冷冷清清,像是想在宋尧旭身上讨要汲取一份温暖。
宋尧旭当然不会拒绝他,轻轻地将人拥进怀中,一手抚上他柔软的发梢。
祁子臻埋在他的怀里,嗅着鼻尖熟悉而清浅的味道,阖上眼,抱得更紧。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连廊处,身旁是随着春风轻轻摇曳的花草。
好半晌之后,祁子臻才闷着声突然问:“殿下,如果我说我不想被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你会觉得我很冷漠吗?”
宋尧旭轻笑着揉揉他的发梢,温声道:“当然不会。告知与不告知都是你值得被尊重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感受到发梢处传来的触感,祁子臻又在他怀中窝了一会儿,眷恋似的轻吸了口气,之后才起身看向他。
“殿下,我想回去整理一下这几日各个案件的进展。”
祁子臻的眸底还是毫无波澜的模样,像是丝毫没有受到自己身世之事的影响,只想抓紧继续处理眼前相关的事务。
宋尧旭却明白他的想法,心疼地又揉了下他,这才说:“那我去同宁国师说一声,再送你回去。”
祁子臻点头,乖巧站在原地等着他知会过宁清卫再折回来后,并肩一道往门口的轿子去。
宁清卫选择的府邸位置较为偏远,有个偏僻的小道可以直通国师塔,宋尧旭便打算从那儿过去送祁子臻回去,再折返回来回皇宫。
路上祁子臻还是没有说话,脑袋磕在轿子的窗沿边,看着窗外僻静的景致。
宋尧旭没有打扰他,只是在轿子突然颠簸使得他差点在窗边磕到头的时候及时将他拉回来。
两人一路静默着回到国师塔下。
祁子臻在临下轿子前已经整理好了心绪,恢复成平时的模样,还没脸没皮地找宋尧旭讨要了一个送别吻。
未免被轿夫发现异样,宋尧旭只是纵容地在他唇上轻吻一下,再次叮嘱他不要太累着自己。
讨要成功的祁子臻当即乖巧应声,下轿子告别后目送着他离开,直到轿子的踪影彻底隐没在不远处的小树林内之后,才垂眸再次收敛起原本的情绪,转身回到国师塔内。
如今才过午膳时间不久,徐小七还在皇宫里陪宋识上课,国师塔内只有一如既往等候在门口的守卫。
祁子臻简单告知他不必再打探关于秦苓的事情,之后便回了顶层的房间内,将近日来与宋平有关的事情全都整理一遍。
——在第一世里他就有这样的习惯,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去整理一些手头上难以处理的事情,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把第一世里他们曾经掌握过的对宋平不利的证据全都默写一边,再结合起今生的情况归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