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角落中,整齐地摆放着几个木桶,木桶里分?门别类地摆放着用?血水浸泡的肠子?、心、肝等内脏,或是?满满一大桶的四肢或是?躯干。
而最可怕的却不是?这?些。
猪提着路清瑶走在充满血污的地上,白色的瓷砖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粘腻的血液配合着猪脚上的塑料黑色雨靴,发出了“叽呀叽呀”的声音。
房间?里还有另一头猪,此时正在工作。他听到了声响,抬起头和抓着路清瑶的同事打了个招呼,随即继续处理自己案板上的“人”。
那人被猪的蹄子?大力摁在案板上,动弹不得。猪立刻手起刀落,将人的颈动脉一刀割开,却似乎故意没有将气管完全割断。
那人在案板上尖叫着“救命”,大片的鲜血从脖子?里喷溅而出。
“呼噜呼噜噜噜噜~”
猪在一旁兴致勃勃地在看?着,甚至饶有意味地哼着歌,手里举着一个小盆子?,在人破碎的脖子?下方接着新鲜的血液。
终于,那人猛地一抽搐,死了。
失去乐子?的猪无聊地撇了撇嘴,对着同事抱怨了两句,随即利落地拆解着那人的尸体。
躯干、四肢、内脏,分?门别类、有条不紊地扔进了木桶中。
甚至连头颅也用?到了极致,剃去毛发后,随手扔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木桶。
路清瑶下意识向那个木桶中看?去。
木桶中的人头堆成了小山,狰狞痛苦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就?已经被作为?食物,毫无尊严地堆积在那里。
也是?,猪作为?食物链的顶端,渺小的人类又?哪里来的尊严呢。
拎着路清瑶的猪将路清瑶带入了后面的院子?里。
跨过院子?,依旧是?几个小平房,只是?这?些小房子?更大,声音也更嘈杂。
走进小房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许多个被木板所隔开的小隔间?。
每个隔间?里铺着稀疏几根稻草,略带些食物的残渣,混合着些许排泄物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
猪随手将路清瑶扔入其中一个小隔间?,扬长?而去。
隔间?的栅栏很高?,大约有比两个路清瑶的身高?还要高?,所以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攀爬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被关在里面豢养的“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要逃的想法。
看?见猪拎着路清瑶走了进来,那些人向这?边望了过来。
“又?来新人了啊。”
“正常,又?不是?啥新鲜的事情了。你刚说明天可能吃啥来着?”
“啊这?个啊……”
话题很快就?被岔到别的地方去。
和新人相比,似乎食物是?他们更加在意的事情。
路清瑶站在人群之中,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的她?,与隔间?里□□着的人们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可人们也没多关心这?个新来的不速之客,好奇地看?了一眼路清瑶后后再次闲聊了起来。
路清瑶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默默地走到了角落里,找了个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下。
四周几乎是?全封闭的环境,隔板和栅栏的高?度是?她?根本够不着的。
若说用?攀爬,可隔板早已被水冲的光滑无比,再加上她?一个女性?的体力,想要在不惊动任何人和猪的情况下,爬到顶端在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便只能在猪将门打开的瞬间?偷偷溜出去了。
此时,一个男人悄悄慢慢靠近了路清瑶。
只是?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与周围的人不同,身上用?稻草编制了一个简易的裤衩,包裹住了下身。
男人走到了路清瑶身边,同样也坐了下来。
路清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男人先开了口,“你不一样。”
路清瑶依旧未言,只是?看?向了男人,眼中警惕未退。
“你和我一样,”男人比了比自己,又?指着前面依旧在嘻嘻哈哈的人们,道:“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路清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我们是?人,而他们是?牲畜。”男人道。
“哪里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任猪宰割的地位吗?”路清瑶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屠宰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不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同。”男人道,“我们明白,所以想反抗,而他们不明白,所以即使到死的那一天,也是?糊里糊涂地以牲畜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人类。”
“你什么意思?”路清瑶听出了些端倪,皱起了眉。男人这?番话,一定不是?给她?灌输定义这?么简单。
“我发现一种力量,这?种力量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只是?没人信。”男人看?向路清瑶道,“这?种力量,是?情感,更确切地来说,是?同理心。”
看?路清瑶不言,男人道,“这?种力量,或许是?我们曾经有的,后来又?失去的。”
此时,猪进来,将一个人提着脖子?拎了出去。
那人在空中蹬腿挣扎,无助呐喊。底下的人却嘻嘻哈哈地嘲笑着他的嗓门有多难听,以及明天或许又?有肉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