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清晰无比,知道自己是谁,知道阿篱是谁,知道自己为什么失了魂魄,知道自己因何与龙篱分别了三年。
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起来!
“阿篱……”容青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因太过激动而剧烈颤抖着,“我记起来了,你、宥儿、阿九……我都记起来了!你不用害怕,你来、你来……”
龙篱笑着落下眼泪,抱起小团子飞到容青玄面前,红着眼望了容青玄许久,紧紧抱住了容青玄。
“师尊!”龙篱哭泣着道,“阿篱错了,阿篱再也不敢了,师尊,求你,不要再离开阿篱……”
容青玄枕着龙篱的肩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二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小团子忽然道:“父亲,爹爹,你们怎么了?”
容青玄浑身一颤,松开龙篱,一把抱过小团子,上上下下看个不住。
小团子似乎并不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地望着容青玄,伸着小手在他面上挥呀挥的:“爹爹,爹爹,你刚才发光了,发了好亮好亮的光。”
容青玄抱紧龙宥便是一通猛亲:“宥儿,宥儿,爹爹不好,爹爹怎么可以离开你三年,爹爹连你何时幻化成人都不知道,爹爹真是该死。”
“师尊……”龙篱抱住他们父子二人,动容道,“该死的是我,是我!”
容青玄扣紧龙篱的臂膀,激动的说不出话,三年,他失去了太多,龙篱亦失去了太多,那些糟糕的心酸的过往,就让他彻底过去,再不能成为影响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阻碍。
“阿篱,我们以后好好的……”
“好。”龙篱更加用力的抱紧容青玄,“我们以后好好的。”
说着托住容青玄的后脑,情难自控地吻住了对方的唇。
小团子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爹爹和父亲,“呀”了一声捂住眼睛,又悄悄打开五指,透过指头缝瞧容青玄和龙篱。容青玄双颊绯红地推开龙篱,在小团子脸上亲了亲道:“宥儿,叫爹爹。”
“爹爹!”龙宥脆生生地叫了容青玄一声爹爹,皮球似得拱入二人的怀中,嬉笑着爬来爬去。
从未有过的幸福感紧紧包围着容青玄,让他忘却了一切苦难带来的痛苦与烦恼。
“爹爹爹爹,你刚才是和父亲亲亲吗?”龙宥一脸童真的问道。
容青玄面上一囧,尴尬地问龙宥,“宥儿知道什么是亲亲?”
“宥儿当然知道呀。”龙宥盘着小短腿坐在容青玄的怀中,仰着小脑袋道,“有一天,我和舅姥爷在宫里玩,碰到了干爹和白叔叔,白叔叔将干爹按在一棵桃树下亲嘴巴,我问舅姥爷他们在干嘛,舅姥爷说干爹在和白叔叔玩亲亲!”
容青玄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恢复记忆,魂兮归来的他姑且有些反应迟钝,略略消化了一会后方明白过来龙宥说了些什么。
就……还挺劲爆的。
“爹爹,爹爹……”龙宥将小蛇模样的糖人塞在容青玄手里,“你吃呀,吃呀。”
容青玄接过糖人,正要吃,耳边传来一宫女的哭泣声。
“呜呜呜,仙后……您终于醒了……”
容青玄看向那小宫女:“晚香。”
晚香点点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面对故人,容青玄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感慨,他将龙宥交给龙篱,翻身下床将晚香扶了起来:“晚香,这些年,辛苦你了。”
晚香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晚香不辛苦,只、只要仙后能回来,晚、晚香做什么都愿意……”
容青玄一脸感动地拍了拍晚香的肩:“好了,不哭了,晚香,去把白掌门他们请进来吧。”
晚香“嗯”了一声,冲着容青玄福了福,欢欢喜喜的去了。
不多时,白锦年钟厌九等人走了进来。
容青玄一家三口排排坐好,笑眯眯地等待着这一帮子苦大仇深的人,最为苦相的丹阳子率先开口:“知道我是谁吗?”
容青玄飞快道:“白毛怪。”
丹阳子面上一青,指着身旁的凉卿:“他呢?”
容青玄笑道:“临渊君。”
丹阳子又将霜傲天一指:“这位呢?”
容青玄:“霜城主。”
丹阳子哼了一声:“剩下的两位呢。”
容青玄定定望了白锦年一眼,庄重起身:“掌门,阿九。”
白锦年冲着容青玄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钟厌九则气得一蹦蹦:“你个没良心的总算醒过来了?怎么?鬼市很好玩吗?在那里一睡便是三年,你也太过分了吧!”
容青玄尴尬一笑,他只记得自己在龙篱的怀里昏死了过去,醒来后便到了鬼市,依庄殊所言,三年来,他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才清醒了几日,便被龙篱接回盘龙谷了。
至于龙篱是如何将他从地府引渡到鬼市,他并无记忆。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可以的话,谁不想好好活着?”容青玄赔笑道。
钟厌九哼哼两声在容青玄的身旁坐下,叽叽喳喳道:“依我看,这世上再没有比你还冲动大胆且命硬的人了,都说猫有九条命,我看你们九天玄蛇一族才有九条命!你一去三年好不潇洒,辛苦我和霜城主替你带娃,带孩子很累的你知不知道。”
容青玄点头如啄米,人家都辛苦替他带娃了,他能抱怨人家给自己儿子打扮成寿桃吗?不能,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