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篱嗤笑一声,惫懒道:“玉峰主,你第一次挑衅于我时,我放了你,本想着你会安分守己,好好在暮苍山上做你的一峰之主,不成想你死性不改,竟又带着人来找死。
本座宽恕你一回是因为本座仁慈,想不到竟变成了你猖狂的资本,玉无欢,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便休怪本座翻脸无情了。”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威胁我!你当我玉无欢怕你不成!”玉无欢怒视着一身玄袍,冷傲的不可一世的龙篱,恨道,“我只恨当初没能在戒律堂杀了你!如此世间便能少一个祸害,青玄也不用在你身边受尽屈辱!”
龙篱直视着怒不可遏的玉无欢:“玉峰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不是一向为人儒雅谦和吗?”
玉无欢啐道:“我与你这孽畜有什么好客气的!在我玉某人眼中,你不过就是一个杂种孽畜!仙帝?!呵呵,一个血脉不纯之人居然也能当盘龙谷的仙帝!简直是笑话!”
“可本座已然是仙帝了,且是先仙帝主动将宝座送到本座面前的。玉峰主,你以为你骂两句就能改变现状吗?不,这个世界由强者说话,你想夺回师尊,想将本座踩在脚下不是不可以,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斗得过本座。玉峰主,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玉无欢渐渐青了脸,目眦欲裂地瞪着龙篱:“你……你……”
龙篱微笑着等待着玉无欢的后话,忽然,琉璃牢门被凉卿打开,一身穿白袍之人走了进来。
那人身形颀长,容姿清冶,冷漠如霜,不是别人,正是重生归来的白锦年。
“白掌门,你来了。”龙篱回眸望着白锦年,淡淡道。
白锦年看了龙篱一眼,沉默地走到玉无欢面前。
玉无欢红着眼睛望着白锦年:“掌门师兄,你到这污糟之地做什么!”
“带你回去。”白锦年侧身望住龙篱,“把他交给我吧。”
龙篱瞟勾唇一笑:“本座既请白掌门到盘龙谷来,自然是要将玉峰主交给你,只是这玉峰主屡屡生事,总该有所惩罚才好。”
白锦年闻言一愣,微微蹙了蹙道:“依仙帝所见,该如何处罚无欢?”
龙篱目光一凛:“以玉峰主犯得过错,本座合该要了他的命,不过嘛……”
“不过怎样?”白锦年忙问。
龙篱笑笑:“不过看在白掌门和钟峰主的面子上,本座可以放玉峰主一条生路。”
白锦年闻言悄然舒了一口气,冲龙篱欠了欠身,算是谢过。
龙篱亦回了一礼,待白锦年极为客气,玉无欢却气急了:“掌门师兄求他做什么!无欢情愿一死也不要屈于此人淫威之下!”
“闭嘴。”白锦年轻柔却不容置喙地打断了玉无欢的话,继而对龙篱道,“那我便将无欢带回暮苍山了。”
“白掌门这便要走吗?”龙篱与白锦年闲话家常,“钟师叔现在就在师尊宫里面与师尊说话,师尊亦十分想念白掌门,白掌门不去见见他们两个吗?”
听得龙篱话中提及钟厌九,白锦年冰封一般的面容上竟是情不自禁露出了个笑容来:“便让他先陪着青玄吧,我若去了,他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
龙篱想了想午时发生的事觉得白锦年说得很有道理,便笑了笑,抬手解去了玉无欢身上的玄铁链。
玉无欢痛吟一声,靠在了白锦年身上。
“孽畜!”玉无欢浑身颤抖地瞪着龙篱的脸,“你少得意,我自有办法收拾你!”
龙篱无动于衷,任由白锦年将玉无欢带了出去。
眼看着那二人便要离开天狱,龙篱冷不丁道:“玉峰主,再一再二不再三,若你还敢来犯,本座定要了你的命。”
*
快到傍晚时,龙篱回到了念雪宫。
听了一下午唠叨的容青玄精神疲惫,歪靠在床上,默默地喝着钟厌九给他熬的药。那药不知是个什么配方,颜色红得很,像极了钟厌九的心头血,然而喝起来却是一股山枣味。
与医官开的保胎药比,钟厌九的药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容青玄哧溜哧溜地喝着,不一会便将满满一大碗药喝得见了底,喝完后甚至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
“看来阿篱真是请对了人,钟师叔一来,师尊喝药都喝的这么香甜。”
龙篱边说边走到了容青玄身边,拉起容青玄的手坐在了榻上。
容青玄用帕子擦了擦嘴,望着龙篱道:“你来了?”
龙篱点点头,笑道:“师尊今日可好?”
容青玄“啧”了一声:“好不好的你上午不都见过了吗,怎的还问。”
“阿篱不放心嘛。”龙篱道。
容青玄望着龙篱含情脉脉的眼神心里直起腻,皙白的面庞红了红,淡淡道:“今日怎的来的这样晚?是出什么事了吗?”
龙篱知道容青玄爱听六界诸事,便挑了件轰动,却无可解决的事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庄老宫主派人来传报,说封印在北境的北妖皇无故消失,像是被什么妖物吞食掉了。”
“吞食?”容青玄稀奇道,“什么妖物能将北妖皇吞食了啊?”
“这便不知道了,阿篱已经派人加固了北境的封印,相信出不了什么乱子的。”龙篱话锋一转,笑着问,“钟师叔呢?他怎地没在念雪宫陪师尊?”
容青玄便放下北境的事,叹了口气道:“他在我这里絮叨了一下午,把自己说累了,用完晚膳便回今宵宫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