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后瞳孔地震,顾不上行礼,掌心化出两枚流星镖朝着龙篱甩了出去,只是那流星镖才脱离了她的手指便被容青玄拦了下来,卷在云袖里甩在她面前。
仙后面如死灰,岚吾君则与龙云暄面面相觑,凤清太君一脸震惊地望着仙后:“银柔!你干什么!”
仙后眼中热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容青玄银牙咬碎,这仙后急着来灭口,只怕是偷听到了他和凤清太君的话,好个卑鄙狡诈的女人,他遥望着龙篱,忍耐着与凤清太君道:“凤清太君,快令人将龙篱放下来吧。”
凤清太君艰难地抬起头来,觑目朝龙篱望了望:“快,快把人给我放下来。”
“太后……”岚吾君察觉到异样,正欲阻拦,凤清太君一拐杖杵在地上:“快去!”
岚吾君慌乱地眨了眨眼,垂眸看了看仙后,忙对龙云暄道:“暄儿,把人带过来。”
龙云暄吓得不敢吱声,亲自带着几个护卫飞向龙篱,将龙篱押回诛仙池。
容青玄双腿发沉地迎向龙篱,推开反剪着龙篱双臂的侍卫,托住龙篱的身子。
龙篱垂着头,一双眼睛紧紧闭着,湿哒哒的乌发缠在脸上,却遮不住他面上狰狞的伤疤。一身华美的玄袍被龙云暄抽得粉碎,周身寻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肉,整个人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容青玄齿间不断倒抽着冷气,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胸腔和大脑简直要被怒气撑炸了,他浑身颤抖地抱起龙篱,送到凤清太君面前:“凤清太君,就是他,龙篱。”
凤清太君轻轻发着抖,她撑着龙头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龙篱身前,凝望着龙篱的脸,情不自禁拧紧了眉头。
“是这孩子……”凤清太君又哭又笑,轻轻拂去龙篱面上的头发,一颤一颤道,“太像了,太像了,是他,就是他……”
继而看清了龙篱的一身伤痕,惊惧的后撤两步,抬起沾染了龙篱血水手的手道:“是谁将他伤得这样重的!是谁!”
龙云暄一张脸立刻惨白了下去,便是岚吾君也呆住了。
容青玄哼了一声:“是岚吾君和龙三太子。”
凤清太君一怔,回过头,狠狠瞪了龙云暄和岚吾君一眼。
龙云暄慌忙跪倒在地:“皇祖母,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何如此在乎这个魔头!”
“你给我闭嘴!”凤清太君隐隐有些站不住,一手搭在身旁的宫女身上,一手用力拄着拐,“去,将我宫内的九龙珠取过来。”
九龙珠?
“九龙珠?!”龙云暄惊道,“皇祖母,您取九龙珠干什么?”
凤清太君转过脸来心疼地望着龙篱:“我取九龙珠,救你哥哥……”
龙云暄傻在原地。
“皇、皇祖母,您、您说什么?”
凤清太君已然不愿理会龙云暄了,龙云暄慌得不得了,赶忙扯了扯仙后的袖子:“母后,皇祖母的话你听到了吗?她说、她说那畜生是我哥哥?”
仙后一脸悲愤地哭泣着,眼中全是恨意,她僵硬地点了点头:“是,那畜生是你哥哥……”
龙云暄“啊”了一声瘫在地上,抬起头,慌乱地看向岚吾君,岚吾君不言一语,蹙眉盯着凤清太君,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在骗我在骗我!”龙三太子忽地站了起来,指着躺在容青玄怀里的龙篱道,“那孽畜是魔!是畜生!是狗杂碎!他要多卑贱就有多卑贱,绝不可能是本太子的哥哥!
本太子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姐姐!他怎么可能是我哥哥!”
龙云暄话音未落,便被凤清太君一拐杖打在了地上,那龙头拐杖威力无穷,龙云暄来不及反应便重重跪在了地上,一对膝盖怕是废了。
“你再敢畜生畜生的叫,我便打断你的腿!”凤清太君挑目看向仍旧哭个不住的仙后,“银柔,你动作倒快!如今你们一个个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便敢杀人,便敢放肆!真当我老婆子已经死了不成?”
先前还猖狂的不可一世的龙云暄瞬间白了脸,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再造次,他狠狠咬着牙,眼珠子死死盯着容青玄师徒,显然不服气到了极致。
岚吾君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太后不要生气……”
“你也给我闭嘴!”凤清太后毫不留情道,“他们两个一个是盘龙谷的仙后,一个是盘龙谷的子孙,你不过一个外戚,居然也敢指手画脚本太君的事!这些年来你仗着有仙后撑腰,里里外外闯出多少祸事!老婆子我便趁着还有口气与你算一算,今日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过!”
岚吾君一张脸乍青乍白,几次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容青玄紧抱着龙篱冷眼旁观,终于,前去拿九龙珠的宫人赶了回来,那九龙珠被安置在一个缀满了红蓝宝石的金盒子里,一看便知十分珍贵,凤清太君打开金盒取出九龙珠,亲手给龙篱喂了下去。
那九龙珠与它的外盒一样金光灿灿,隐隐可见有数条金色的小龙在游动,那珠子进入龙篱口中后便化成了一缕金辉,紧接着,龙篱从头到脚都被一层薄薄的金芒包裹了住。
容青玄被金芒刺得睁不开眼,只得转过脸,半咪着眼睛望着龙篱,只见龙篱面上身上的伤痕在金芒的包裹下一寸寸恢复,白骨被血肉覆盖,伤痕消失无踪,便是身上的玄袍也恢复了本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