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尊主。”神秘人微笑着朝龙篱拱了拱手。
龙篱亦笑道:“阁下该感谢的,另有其人。”
神秘人闻言一怔,放下僵硬的双臂,穿好斗篷转身离开了魔宫。
容青玄紧紧望着神秘人的背影,便要冒险当着丹阳子等人的面飞出去,却见一抹黄色身影忽地冲进了大殿,扯着傅笙潇与霜飞儿不住嚷嚷:“哎呀呀,哎呀呀,好多人聚集在了城门下,真好玩,真好玩!好热闹呀!哈哈哈!”
说着忽地一愣,戳了戳霜飞儿的发髻道:“啧,小公主,我说了要梳垂鬓髻,双螺髻尊主不会喜欢的……”
霜飞儿听罢一脚将梦常君踹了出去,然而梦常君身如鬼魅,变成一捧黄色花瓣消失在大殿中间,继而聚于龙篱脚边,指着桌案上的酒壶道:“尊主,属下守了一整夜了,能否赏属下一口酒喝。”
龙篱笑笑:“喝酒可以,只是梦常君话要说清楚,谁聚集在了城门下,又聚集了多少人?”
“好多好多人啊,穿着什么颜色衣服的都有,乌泱泱的一片,怕是上万了。”梦常君笑眯眯地变出一朵小黄花递给龙篱,“尊主别怕,属下会保护尊主的。”
龙篱面色一冷,抬眸看向丹阳子。
丹阳子冷笑道:“才拿到三件神器便迫不及待的打来了,龙篱,你怕是很快便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
龙篱将酒壶递给梦常君,淡淡道:“圣父先替龙篱应对应对,龙篱稍后便去见那些老朋友。”
丹阳子未置可否,拂袖离开了魔宫。
霜飞儿啐了一声道:“好啊,上次叫他逃了,这次我绝不放过他!龙篱,你便看着你那宝贝师尊死在我手上吧!”
便旋身换回了平日里红衣如火的模样,拉着傅笙潇一并飞了出去。
得了酒的梦常君心满意足的化为一捧花瓣飞出了魔宫,恢弘庄肃的魔宫内,只剩下龙篱和容青玄两个。
容青玄快步自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急吼吼道:“那梦常君疯疯癫癫的,说得话可信吗?”
六门对不死城发动奇袭?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事先不知道,难不成岚吾君他们已经将他归为叛徒,提防着他,故意对他隐瞒了消息?
龙篱一脸淡定似乎对六门合围之事一点都不在意,容青玄默了默,又道:“那个雀儿……”
“我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才逼着飞儿将九死一生花交给他的,师尊……”龙篱按住容青玄的肩膀,“师尊,以前师尊总耐心教导阿篱要用心看人,而不是用眼,今日阿篱也想告诉师尊,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容青玄眯了眯眼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篱嗤笑:“比如眼下六门齐聚在不死城城门外,看上去是要攻打我魔族,事实上是有人别有所图……”
龙篱故作神秘地轻吁了一口气:“不过一切都是阿篱的猜测,师尊,你便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你所谓的正在图谋什么吧。”
说罢,挽着容青玄的胳膊飞去魔宫大殿。
晨曦笼罩在整个幽州大地上。
离开魔宫的容青玄独自飞出不死城结界,来到洧川。
洧川如一条长长的玉带横亘在东皇山与魔宫之间,曾经这里是东皇山与魔宫的分界点,而如今庄奉贤带华阳宫上下投靠了不死城,洧川便也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
一袭华丽紫袍的岚吾君歪坐在一张披着白狐皮的太师椅上,一边百无聊赖地吃着葡萄,一边享受着仆人的精心照顾,时而曲腿时而伸腰,闲适得仿佛是到洧川来度假一样。
他的身侧坐着人高马大,虎目熊背的聂仁泉,聂仁泉面上带着几分自得的笑意,借着岚吾君的气势盛气凌人地望着聚集在不死城下的六大门派。
容青玄躲在一棵巨大的槐树后,小心觑着岚吾君等人,岚吾君如此做派他早已是看惯了的,只是聂仁泉为何也狂妄了起来。
照理说,如此场合下坐在岚吾君身旁的合该是执掌玄门金印的白锦年,然而聂仁泉竟然鸠占鹊巢,坐在了白锦年本该坐的位置上。
容青玄狐疑不已,忍不住想起了离开魔宫时龙篱对他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心中的疑惑便更重了。
岚吾君美滋滋地吃了一大回葡萄,终于想起了正经事,冲着不知等了多久的六门弟子道:“早就听说这魔族蹦出来个毛头小子,叫什么鬼面,年纪不大,本事不小,闹得修真界很是不得安宁。近日本座闲得无聊,又恰巧得到了三件神器,便想着拿出来操练操练,以防这神器蒙尘太久,不好使了。”
说着便朝一旁的聂仁泉扬了下下巴:“聂教主,开始吧。”
“是,岚吾君。”聂仁泉一甩衣袖,冲着暮苍山方向道,“白掌门,你可听到了岚吾君的话。”
容青玄闻言忙朝白锦年望了去。
一身飘逸白袍的白锦年站在一众暮苍山弟子身前,神情疏冷,略带憔悴,容青玄不由为之揪了揪心,白锦年被天雷伤得极重,只怕尚未修养好便被岚吾君召到了不死城,想到这,容青玄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甩岚吾君两巴掌。
白锦年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镇定自若,他淡淡望着聂仁泉:“白某当然听到了。”
“那便请白掌门将三件神器交予聂某。”聂仁泉道。
包括白锦年在内的所有暮苍山弟子齐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