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玄无法回答钟厌九关于龙篱的问题,便挑出丹阳子的事道:“阿九,你不要再惦记着丹阳子了,权当他真的死了吧。”
“啊?”钟厌九不解地挠了挠头,“为什么呢?难不成……”钟厌九眼睛一瞪,“难不成他背叛了山门?”
容青玄回头看了钟厌九一眼:“阿九,真正的丹阳子已经死了,你见到的那个是冒牌货,日后见不到便罢了,若是见到了,该杀杀该剐剐。”
钟厌九抓着容青玄的手一颤,已是明白过来容青玄的话:“真正的丹阳子死了,丹阳子……”
钟厌九失魂落魄的坐在容青玄身旁的凳子上:“我终究还是害死了丹阳子,要不是我让他帮我去不死城找九死一生花,他不会死的……”
容青玄现下一听到九死一生花的名字便火冒三丈:“阿九,你一个灵修,找九死一生花干什么?”
愁云满面的钟厌九闻言一怔,愣了片刻后道:“我是奇草峰峰主啊,恨不得将天下间所有的奇药收入囊中,自然也会对魔族的九死一生花感兴趣,哎,先不说这些啦……”
钟厌九热情地拉起容青玄的手道:“容容,趁着你那徒弟不在,咱们逃吧!”
这确实是他妈个正经事!
容青玄用实际行动代替了回答,三下五除二装扮整齐,扯着钟厌九便往外冲。一开门,迎头撞上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女鬼姐姐,女鬼尚来不及说话便被容青玄一道灵光秒杀在地,钟厌九忙按住胸口:“我受到了惊吓。”
“你早晚有一天会受到恐吓!”容青玄大步流星往外奔,“快走!”
他带着的钟厌九一路畅行无阻的原路杀回血池,顺利的几乎诡异,眼看着鬼阁大门就在眼前,容青玄却停下了脚步,不敢出去了。
“走啊!”钟厌九急道,“愣着干什么?”
“不对啊。”容青玄望着门外飘荡的血雾,“龙篱不会不设防的任由你我轻而易举的跑出去,这其中必然有诈。”
钟厌九眼珠转了转,深以为然,正待说话,忽听一男子有气无力道:“容仙师好聪明,阁主确实不打算让容仙师离开鬼阁,事实上,整座不死城都加固了结界,以容仙师和钟仙师的法力只怕冲不出去。”
容青玄抬眼朝来人看去:“渠夜君?”
坐在轮椅上被小巴蛇从血池中推出来的渠夜君微微一笑。
容青玄却是一愣,情不自禁望住渠夜君的双腿。
“你的腿……”
“哦,断了。”渠夜君优雅地撩起衣摆,让容青玄看了看自己并不存在的双腿,“是阁主打断的,三年前的事了。”
那般锥心刺骨的往事,却被渠夜君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
一想到龙篱六年来可能使过的狠毒手段,容青玄便觉得后脊一阵一阵地发凉:“他打断你的腿干什么?故意虐待你吗?”
许是因同为九天玄蛇的原因,容青玄竟有些同情渠夜君,渠夜君却阴恻恻一笑,不走心道:“容仙师,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阁主啊,毕竟,我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留着我半死不活的活着。”
渠夜君本就生的阴柔娇媚,如此阴恻恻地笑着,那份阴森感便更重了,容青玄隐隐觉得这渠夜君话中有话,或者说,他来见自己是有目的的。
“你出来见我便是告诉我这些的?”容青玄道。
“当然不是,我是来帮助容仙师的。”
渠夜君便向身后的小巴蛇伸出手,小巴蛇会意,忙将一把硫黄色的铁伞放在了渠夜君手上。
渠夜君则将铁伞扔给了容青玄:“带着这把伞走,逃不掉的时候将它打开就行了。”
容青玄迷茫地接过铁伞,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心中狐疑不止,钟厌九却一把抢过铁伞道:“多谢了,我们先走一步,有空回来看你。”
说罢,拉着目光炯炯望着渠夜君的容青玄离开了鬼阁。
钟厌九用离开鬼阁时随手扯下的黑色帷幔将自己与容青玄一裹,指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道:“走那!”
容青玄盯着钟厌九手中的铁伞,仍旧觉得古怪的很,心里便来来回回地琢磨着渠夜君与龙篱的事,一时不察竟是被钟厌九带着跑出好几条街,发觉跑来跑去仍困在鬼市里的容青玄怒了:“阿九,你在溜腿吗?架起结界往外冲啊,在鬼市里逛个什么劲!”
把自己裹成阿拉伯难民的钟厌九皱了皱脸:“容容你别急嘛,咱们有宝物在手还怕杀不出去嘛。”说着凑到容青玄耳边,鬼鬼祟祟道,“我想到鬼市里有一个地方,或许有九死一生花,容容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容青玄一愣:“你还想找九死一生花?”
之前在落青崖摘什么见鬼的天蚕草时就差点因灵力耗尽掉下悬崖,这会子又闹着找九死一生花,钟厌九这份对草药的执着简直令神农为之动容。
“你确定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有九死一生花?”
“不确定。”钟厌九不确定得理直气壮,“但有一分的希望我也要去看一看,容容,你便跟我走一趟吧!”
事到如今容青玄只能叹一句交友不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后道:“赶紧的吧!”
二人一会跑一会飞一会躲,折腾了好半天,这才来到了一条湿辘辘阴森森的长街。
长街没有名字,街口一对巨大的招魂蟠便是他的招牌,长街里挤满了人、魔、妖、鬼、兽,凡事在六界中能见到的,这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