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会子下雨,阿篱,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故意和咱们两个过不去。”容青玄闷着一张脸,不悦道。
龙篱站在容青玄身侧,眸中的神情若绵连不绝的雨水一般氤氲缠绵,他伸出手接了几滴冰凉的雨水:“许是这无名山孤独多年,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来了两位客人,便不想教客人离开了。”
容青玄闻言苦笑了一番:“罢了,天意如此,你我师徒便顺应天意,再在这竹楼里住一晚吧。”
直到深夜,这场拦路雨都没停。
师徒二人百无聊赖,起初一人一张床,脸对脸说话,说着说着龙篱便借着给容青玄端水的缘故坐在了容青玄的床上,继而躺了下去,解了衣裳。
一切发生的顺其自然理所应当,容青玄心中坠坠却偏偏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那件做了不知多少次的事于这场大雨中变得格外缠绵,龙篱用尽了温柔,硬生生将容青玄这条冰冷的黑蛇化成了身下的一滩水。
次日清晨,晴空万里。
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芬芳,雨后的清新令人格外神清气爽,容青玄一身白衣立在竹楼外,望着如洗的碧空,郁郁葱葱的竹林,以及龙篱所做的各种小物件,心中的不舍陡然增添了几分。
龙篱亦是如此,背着小包袱站在容青玄身后,恋恋不舍却又分外坚决道:“师尊,我们走吧。”
“走吧。”容青玄用力拍了拍扶梯,一步一顿地下了竹楼。
将将踏入竹林,一道青影映入眼帘。
蓦然相遇,三人俱是一愣,龙篱当机立断召出破云,指着来人道:“谁?”
“龙少侠莫慌,是我,庄殊!”来人摘下斗笠,露出本来面目。
“庄殊?”容青玄拍拍龙篱的肩膀,走到龙篱身前,冲着庄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庄贤侄,你怎么来了?”
庄殊打量了他们师徒两眼:“容前辈是要和龙少侠离开吗?”
行头都背在身上了,没什么好狡辩的,便坦诚道:“不错。”
庄殊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容前辈是信不过晚辈么?”
容青玄:“……”
“不是。”容青玄脑中转的飞快,“是我身上的旧疾烦了,需要回蛇灵山休养。”
“原来如此。”庄殊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而是将身后的包袱递给容青玄,“晚辈今日前来,是想将此物送给前辈,不想前辈已然要走……不过便是去了蛇灵山,此物也对容前辈有益,容前辈还是收着吧。”
容青玄狐疑接过庄殊手中的包袱,打开来道:“这是什么?”
只见包袱里面装着一件金灿灿的,蚊帐似得东西,庄殊道:“这是金丝软帐,有隐蔽之效,日后不管容前辈和龙少侠到了哪里,都可用此物作为结界。不是庄殊说大话,有这金丝软帐在,便是贵派的单晶镜也搜查不到二位的行踪。”
金丝软帐……原来庄殊是来给他们师徒送宝贝的。
容青玄心中一暖,将金丝软帐交给龙篱,拱了拱手道:“多谢庄贤侄。”
庄殊忙回了一礼:“容前辈,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护送容前辈与龙少侠离开了。容前辈与龙少侠一路务必小心,再会。”
庄殊一身精练装扮,步伐匆匆,显然是有要事缠身,容青玄忍不住张口询问:“庄贤侄,发生什么事了?”
庄殊足下一顿,转过身仰望着容青玄师徒二人:“是家父,家父前一阵不知去了何处,回来后便茶饭不思,时时胡言乱语,大吼大叫。近些天已然是神志不清,看样子快要撑不下去了。”
“竟有这样的事。”容青玄对庄老宫主庄奉贤很是有些印象,这个倔老头不屈不挠的和龙篱对抗了一辈子,打到最后打出了感情,成了龙篱最忠心的下属。
“容某记得上次前往东皇山抓鬼祟,庄老宫主便不在宫中,可是那时出的事?”
“不错。”庄殊愁苦道,“只是家父回来后始终神志不清,晚辈无法获悉家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青玄闻言点了点头,回眸看了龙篱一眼。
龙篱立刻问道:“师尊,你想去救庄老宫主吗?”
容青玄沉吟片刻,始终觉得袖手旁观非君子之举,便是眼下与龙篱身陷囫囵,也不该见死不救。
“阿篱,你说呢?”容青玄反问道。
龙篱瞧了瞧手中的金丝软帐:“阿篱一切都听师尊的。”
容青玄垂了垂眸,很是有些犹豫:“庄贤侄,你预备去哪?容某可以陪你走一趟。”
庄殊忙摇了摇头:“不用的,晚辈不过是到大悲寺为家父的通灵手串加持法力,以求家父魂灵不散,容前辈还是与龙少侠快快上路吧。”
容青玄抬了下手:“庄贤侄,可否将庄老宫主的通灵手串拿给容某看一下。”
“好。”庄殊毫不犹豫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七彩玲珑的珠串交给容青玄,容青玄拿在手上细细打量了片刻,施了诀在手串上,只见本闪耀着七色光辉的手串忽地爆发出一串显示着骷髅面的鬼火,火光冲天,流星般汇入晴空,进而消失不见。
鬼妖蛊娘?
容青玄唇角轻扬,将手串还给庄殊道:“庄贤侄不用去大悲寺了,这点小事容某能搞定,交给容某便是。”
“容前辈?”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