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一热,突然觉得领口闷闷的,可摸了一把才发现,领子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然而,她做的这个动作,不知怎么竟然被几人误会了,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咳。”华裳咳嗽了一声,穿好衣服。
她一脸坦然。
几个男人的脸色则复杂又心虚。
华裳问:“你们两个方才在打架?”
她仔细看了看王问之和孟离经二人,发现他们两个脸也没破,身上也没什么伤口,就是衣服和头发有些乱了而已。
华裳看向李娴,神情不可思议,“你管这叫打架?”
李娴刚才去找陛下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现在被华裳点明,不免有些尴尬,他拳头虚握,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您刚刚是没看见,方才这二人叫的可猛了。”
王问之:“……”
孟离经:“……”
合着你把我们两个当狗了?
华裳摇摇头,“你这简直是谎报军情嘛,都没出血叫什么打架?”
王问之和孟离经的脸色同时一白。
阿裳好生凶残,让人扛不住啊。
两人各自望了一眼自己身子,又彼此望了一眼,同时别开了视线。
孟离经笑吟吟道:“我们哪里是在打架,只不过是王太师在说您的坏话,我气不过,这才想要上前教训他一顿。”
王问之被噎了一下。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孟离经简直就像是阿裳的哈巴狗,主人还没怎么样呢,他倒是先汪汪上,等主人出现,他又装作无辜,摇着尾巴讨好,居然还颠倒黑白!
王问之还要脸,面对孟离经的凭空诬陷,只得狠狠哼了一声。
华裳的视线瞟过二人,“哦?说什么坏话了?”
她看向风光霁月的王问之,神情缓和,“我觉得王太师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哎?
孟离经傻了眼。
将军!您变了!您以前都是不顾黑白,直接和我一起痛骂王狐狸的!
但凡咱们有分歧,有矛盾,只要一起骂骂王狐狸就会立刻好的蜜里调油,将军您怎么就叛变了啊!
他抿紧唇,视线飞快地扫过华裳,又凝在了王问之的身上。
王问之露出温柔的笑容,“还是阿裳你公道,我一向不善言辞,被人凭空污蔑也毫无办法。”
说着,他便垂下了眼睫,藏住眼中神光,露出一副忧郁的模样。
呸!
孟离经真想呸他一脸。
他扭头靠近华裳,作出一副小奸臣模样,想要跟华裳告状:“将军,你看那老狐……”
他话说到一半,看到华裳恍然回神。
“啊,你说了什么?”
她的眼中还有对王问之未消退的怜惜之色。
孟离经就像是被一个拳头狠狠地揍在了鼻子上,一瞬间酸的、辣的、咸的全都由鼻尖涌上心头。
他慌了。
“将、将军!”他的指尖痉挛似的抽搐一下,下一刻紧紧地贴在华裳的手背上。
华裳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随口道:“你腰带还要吗?”
还未等孟离经说话,李娴就上前一步,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随即半跪在地上,熟练地为华裳打理好着装,用自己的腰带系住她柔韧的腰肢。
这种熟练刺痛了在场几人。
孟离经轻笑一声,不管不顾道:“阿娴还是如此会讨将军喜欢,这些事情居然还没有忘记。”
李娴微微垂眸,含蓄又妥帖道:“我伺候将军多年,自然不会忘记。况且我深受将军恩惠,自然时时不忘回报一二。”
孟离经咬牙。
李娴平静道:“倒是军师,你逾越了。”
“你不过是将军入幕之宾而已,不要仗着将军的几分宠爱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离经更加愤恨,他的唇紧紧抿在一处,除了抿出的一道红线,周围都有些发白。
华裳抬起脚,踹了李娴一下,“喂,不要瞎说。”
李娴抬起头,目光尊敬且无辜,“属下并未说错,不是吗?”
华裳抹了一把脸。
好吧,好吧,入幕之宾有两种理解,算她理解错了,但也是因为有心人的误导!
华裳瞪了他一眼。
李娴垂下头。
他这样,倒是让华裳心软了。
她扶起李娴:“我不是都说了,让你以后不必如此。你此次立了大功,等班师回朝,必将加官进爵。”
华裳微微一笑,眸中明亮如照样,“我就知道你办得到。”
她的目光又投向李岚:“你也是,做的很好。”
李岚仰首:“我自然……”
“咳!”李娴用力咳嗽了一声。
李岚挠了挠耳朵,小声道:“别咳了,我也知道是将军给我机会,可我这不是说不出口嘛。”
王问之扬声道:“阿裳也该回去休息了,来,我送你回去。”
孟离经撇嘴一笑:“好个守礼的王问之。”
王问之未动:“哪里,哪里,比不得叛道的孟离经。”
他神色倒是一贯温和,眼眸中却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孟离经猛地产生了危机感。
华裳笑呵呵道:“你送我?那你过来。”
王问之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