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摸了摸下巴,“听起来,你们家族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你又只说了自己的名字,没有说自己的姓氏,莫非你是个贵族,或者……皇族?”
弥真紧紧闭上嘴。
华裳笑了,“你的表情已经泄露了一切。”
弥真咬牙:“可恶的中原人!”
她敲了敲弯刀,刀锋一震,发出“沧”的一声悦耳的声响。
“是把好刀,砍人也很好用。”
华裳笑着将弯刀的刀身在他的帽盔上蹭了蹭。
明明刀身不重,他却被这刀压弯了腰,他问:“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啊!”
“很简单,让我扮成你的亲人,或者……我的背景你负责圆。”
弥真愤恨道:“你看我像是傻子吗?鬼都知道你混进去是要做什么,你以为我会帮你?”
华裳叹了口气,“好吧,那也只好借用你的尸体了,当我扮成突厥士兵,背着你的尸体跑进部落里时,你觉得他们会防备我吗?”
“决定好了吗?是要自己为我办事,还是要让你的尸身为我办事?”
谁都知道该选哪一个好嘛!
弥真无奈,只有应了她。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被她丑的连忙转过头。
“我的亲属都没有长得像你这么丑,你若是个女的倒还好办一些,把脸一遮,可以说是……”
“你的夫人?”
弥真一噎,头摇飞快,“不,不干,我可以说你死我哥的相好,对,他常年见首不见尾,多个相好,想必他自己也不会介意的。”
弥真让她扮成女子的建议实际上是带着自己的小心机,一般的男子哪里肯这样做,即便这样做了也会觉得羞辱。
华裳却轻飘飘道:“很好的主意,那你就替我去寻一套女装来吧。”
弥真扭头看她,却只觉得她简直是个看不透的奇葩。
“你居然不生气?”
“嗯?我生气就想杀人,你想被我杀吗?”
弥真一个激灵,“啊哈,不,不,你现在就很好,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华裳咂舌,“那可真是可惜。”
弥真从嘴里一直苦进心底,他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人啊!
直到太阳全都落下,圆圆的月亮挂在紫蓝色的天幕上,两人才面前看到前面聚集的白色帐篷。
弥真停下马,小声道:“我要去偷衣服了,你在这里等着我。”
“你以为可能吗?”华裳的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手里的弯刀闪烁着烁烁寒光。
弥真恨得咬牙,这人当真是个老手,居然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咱们走吧。”
华裳从马上跳下来,还捏着他的衣领将他也拖了下来。
“咳咳——”他拼命扯着自己前方的衣领,挣扎着说:“轻一点!轻一点!勒……勒的要死了!”
华裳拍了拍马脖子,柔声道:“自己一个人到处逛逛吧。”
转过头来,却拖着弥真像是拖着一只死狗。
弥真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啊哈,真是人不如马。
离部落极近的地方,华裳怕泄露声音,便停下脚步,将弥真提溜起来了。
“你很舒服嘛,快点干正事儿!”
舒服个屁!
弥真满腹怨言,却不敢说出一点,他只得点头,“好好好。”
唉,想他虽然家庭复杂,兄弟关系不好,也好歹是个突厥勇士,怎么就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呢?
两人偷偷溜进部落中,不久,便发现几个帐篷外挂着衣服。
弥真还算谨慎,没有可着一只羊薅羊毛,而是分别从不同的帐篷前取了几件衣服,甚至还摸入一个帐内偷了一匹布和针线。
两人重新溜到营地之外,华裳在挑拣衣物,弥真却在比量布料。
“你在做什么?”华裳搭配好衣服后直接问他。
弥真:“你不能就这么穿,虽然我是拣殷实人家偷的,但是人家的衣衫他们还是能认出来的,得用这匹布做个外衫。”
“这不是你们突厥人的穿衣风格吧?”
弥真比量好布料后,又开始穿针引线,“你扮的不是突厥女人,是中原女人,一个柔弱无依,只身前往草原寻找情郎的中原平民女子。”
华裳蹲在他身旁,懒洋洋地“啧”了一声,“以后在突厥混不下去了,去中原写话本吧。”
弥真气得要死。
他是为了谁啊!
他刚想将手中的布料扔掉,脖颈上又被架上了刀。
“呃……有事情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他委屈地将布料捡了起来。
弥真借着月光将布料折叠好,让华裳切割几下,他便运起针线开始制作衣衫。
华裳躺在一旁的地上,双手枕在脑后,腿翘在另一条腿上,哼着歌一晃一晃。
说起来,她认识的几个男人似乎都比她要贤惠,什么洗衣服、做饭、化妆的,如今弄了个俘虏居然也比她贤惠。
弥真借着夜光缝衣服,眼睛又酸又涩,他闭上眼睛道:“你倒是帮帮忙啊,你以为这是为谁做的啊!”
华裳一脸坦然,“我不会啊。”
弥真:“你……”
华裳老神在在道:“我娶的几个老婆都很贤惠,什么都会做,自然就不需要我做,我从军的时候,同帐有个断袖想要讨好我,也都替我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