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经温声道:“我从未这么想过,我知道将军是深情又无情之人,将军对国家深情,对自己无情……”
华裳的手扼住他的喉咙。
窒息的压迫感迫使他不停地咳嗽、喘息,可即便他把眼泪都咳出来了,他的嘴仍旧不停,“我心疼这样的将军,我想要这样的将军,我爱着这样的将军。”
他眼眸中泪水糊成一片,嘴角还沾着沙粒,像是细小的星子,细微闪烁着。
他哑着声音嘶吼:“没有人疼将军,我来疼将军,将军就为大周鞠躬尽瘁好了,剩下的都由我来!”
她的手指再次捏紧。
“将军……”
华裳松开了手,指尖轻轻蹭了蹭的唇角,将沙粒拍掉。
“实话说,我还是觉得军师这个位置更合适你,你若是更近一步,与我的关系会影响你对大局的判断。”
孟离经缩着身子咳嗽了几声,“难道现在就没有影响了吗?”
华裳勾起唇角,点头道:“你说的对,你现在已经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华裳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
孟离经闭上眼,被勒的又青又红的脖颈上,喉结动了动,他沙哑着嗓子急促道:“我知道将军在怀疑什么,可是,我知道,我没有变,一直以来都没有,我的喜爱也未曾变过。”
华裳曲起食指蹭了蹭他沾满汗水的额头,“那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孟离经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烁着惊喜。
华裳微微一笑,“只是从现在到我上战场,抱歉,不能给你任何名分,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想做什么要抓紧时间。”
孟离经虚弱道:“我知道,这样已经够了。”
他说着,便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扯住自己的腰带。
“你干什么?”华裳疑惑问。
孟离经笑眯眯道:“事不宜迟,时不我待,不是将军告诉我想做什么就要抓紧时间的吗?”
可她不是那个意思啊!
华裳抿紧唇,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作死啊!”
孟离经捂着脑袋上的包,笑得更外开心。
华裳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朝孟离经伸出手。
孟离经一把握住,猛地一用力,然而,华裳非但没有按照他的幻想那样倒进他的怀里,反而将他这个人轻飘飘拽了起来。
华裳握着他的手,把他往帐子里拖。
孟离经刚想说话,她却狠狠一拉,将他拉入了怀中,她的手臂环在他的脖颈上,一根手指竖起,抵在他的唇峰上。
华裳微笑道:“乖乖的,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男人。”
孟离经像是被雷电击中,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华裳作势要抱起他,“你如果不乖乖休息的话,就不要怪我把你抱过去了。”
孟离经没脸没皮地张开双臂,腆着脸柔声道:“要将军抱抱!”
华裳敲了敲他的额头,“美得你!”
她将他拖回了帐内,正与往外面走的陆山平撞了个正着。
陆山平看了看孟离经,又看了看华裳,脸色难看的很,他捂着嘴,一言不发地从两人中间切入,断开两人握着的手,一川无情水从两栋有情峰中穿过。
孟离经和华裳同时回头,看他慢悠悠离开的背影。
孟离经没好气,“什么毛病,单身是种病,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不是?”
华裳:“你话真多。”
孟离经笑眯眯道:“我还嫌少呢,离经定然将自己多年来积攒的情话一一说给将军你听。”
他的脸越凑越近,眸中满是期待。
华裳两指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到一边。
孟离经无比哀伤地叹气:“我都不计较你心里有那么多人了,就不能给我点好处吗?”
华裳转过头,眼尖地瞥到他袖子里似乎藏了什么。
“这是什么?”
“别!”
孟离经哪里拦得住华裳,华裳一手攥着他双手手腕,一手捏着那薄薄的小册子看,上面写着——
夜晚,草原,萤火,应尝美人唇。
白日,草原,清风,怜惜小柳腰。
……
最新的一页则用笔墨写着——
毒日头,烫木板,指尖微微凉。
“你这都是什么啊?”华裳用小册子扇扇风,眼神不住地觑向他。
奇怪的是一向脸皮厚的孟离经竟涨红了脸,他低声道:“我没事写的打油诗而已,还给我吧。”
“从你的反应来看,不仅仅是打油诗吧?”
孟离经伸手去夺,华裳手臂一晃,躲过了他的袭击。
华裳摇了摇小册子,笑眯眯道:“老老实实说实话吧,我的军师大人,不要让我上刑啊。”
孟离经的脸更红润了,他退后一步,咳嗽了两声,勉强让脸上红晕消退一些,才摊着手道:“好吧,好吧,就知道瞒不过将军,那只是我的一本札记罢了,闲来无事记录一下当日都发生了什么。”
华裳笑眯眯接着问:“那你今日还写吗?”
“自然要写。”
“你会怎么写?”
孟离经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日日相思,夜夜梦君,执手眼前人,眼前人是心上人。”
华裳轻笑一声,尴尬道:“抱歉,我不太懂这个,似乎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