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察看监军营帐前守卫的换班时间,一面与莫一无打好关系,直把人家莫一无弄到一天中能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盯着她发呆。她甚至还偷偷从捆麻袋的车子上截了一段绳子下来,打算将莫一无打晕后,就直接将他捆好塞进王问之的营帐中。
她重新想了一下劫人的流程,只觉得完美无缺,正想要付诸于实践,可莫一无却不见了踪影。
华裳在营地里转了好几圈,撞见了正打赤膊练武的李岚,也看见了巡视营地的王问之,甚至又被那个她根本不记得名字却老是跟她不对付的校尉冷嘲热讽了一顿,也还是没有找到莫一无的身影。
这个突厥的奸细该不会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偷偷溜走了吧?
华裳好生气恼,不信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她负着手,沉着脸,暮气沉沉地走着,却不知道跟哪个风风火火的人物撞上了,她下意识反手一推,鞋底陷进地面,对面的人却被推飞进帐篷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华裳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帐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将军!是谁敢对将军不利?!”
哈?
她挠了挠鬓角,一脸无辜。
亲兵追出来,刀锋指向华裳。
华裳身上没带半点兵器,身姿甚至比张将军瘦小太多,那些亲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偷偷讨论道:“不是她吧?弄错了吧?”
张将军捂着胸口,咳咳嗽嗽走了出来,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华裳惊讶道:“不能把,我这轻轻一推,还把人推出内伤了?”
“果然是你!”
“是你要害将军?”
“快说你是不是奸细!”
张将军的亲兵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华裳。
张将军一挥手,打断了他们的问话,他咧着嘴大骂道:“谁说老子被你打成内伤了?老子那是不小心把牙磕到了嘴唇上,才出的血!”
他上上下下瞄了瞄她的身板,“想要将本将军打成内伤,你还要多练几年呢!”
华裳付之一笑。
张将军见她不骄不躁,心中越发喜欢,他点头道:“你倒是个好样的,力气大是不是?当个灶头兵还真是委屈你了,这样吧,明日你来我营帐,我让你做我的亲兵!”
这可不行,她还要摆弄营帐内那几个人呢。
“不……”华裳拒绝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身后人打断了。
“将军,启禀将军,华裳他们伤病营帐尽早少了一个莫一无。”
畏畏缩缩上前来的正是那名校尉。
张将军大大咧咧揉了揉耳朵,“啥?你说啥?”
校尉:“莫一无……”
张将军踹了他小腿一脚,“本将军有时间听你在这里拼他姓氏吗?姓木?”
校尉有苦难言,简直后悔自己就这么站出来了,可他实在不想看到容拂晓如此风光的模样,他当初如此欺负她,她若是当了将军的亲兵,定然也会反过来给自己小鞋穿的,先下手为强。
“不是,他的名字就是莫一无!”
“名字是木啥?”
校尉恨得直跺脚。
将军啊,你怎么就在此时不开窍了呢?
校尉干巴巴地解释:“是姓莫,叫一无。”
张将军骂道:“这起的什么狗屁名字,他怎么了?”
校尉连忙道:“他逃了,容拂晓跟他一个帐子的,和他感情最好,据说他当逃兵是容拂晓撺掇的。”
真是天降黑锅。
张将军看向华裳,“容拂晓,你怎么说?”
将军果然记得她!
校尉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动手早,原本以为她还要辩解两句,自己这里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谁料,她摊摊手,干脆利落道:“关系没很好啊,他是喜欢我,想跟我断袖,被我拒绝了而已。”
一阵凉风扫过,众人一静。
华裳继续漫不经心道:“大概他被我上了心,找个地方寻短见了。”
校尉大叫:“不,这不可能,莫一无那人……”
华裳撇嘴,“他还死气白咧非要将自己的腰带送给我。”
说着,她就将腰带头上的绣字给众人看,果然是“莫一无”三个字。
幸好那日莫一无不小心将她的腰带洗坏了之后,她就抢了他的腰带来用。
校尉睁大眼睛,像是缺水的金鱼,只得干巴巴重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将军挥了挥手,“行了,知道了,这件事你跟你上面的武官说一下就成了,本将军难道还天天有心情处理这些小事吗?”
“既然营帐里少了一个人,那就不用容拂晓过来了。”
华裳爽快道:“是。”
校尉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歪打正着,但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校尉抬起头,仰着下巴,对华裳慢悠悠道:“容拂晓,你就不想对本官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
华裳眨了眨眼睛,笑容满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我可不想当什么亲兵。”
校尉愣愣:“啊?”
“这次可多谢你帮助了。”
华裳兴高采烈地离开,只留下校尉一人在凉风中慢慢风干。
作者有话要说: 华裳:哎,要是满朝文武都爱我,我就可以当个安稳将军了!
孟离经:志向远大些,您可以当个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