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清想了想,“其实,我当日临走之前偷偷在冠军侯府里藏了宝贝,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在不在了。”
华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宝贝?”
她为何早不知道啊,早知道的话就给偷偷拿出来当了换作家用。
宋玉清看到她眼睛亮闪闪的模样,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意,“小芙蓉要来看看吗?”
藏在自家自己还不知道的宝贝,当然要看!
华裳笑眯眯道:“要!”
宋玉清的手指在廊下的栏杆上点了点,“我记得就在这附近。”
他说着便带她步下回廊,来到池塘边。
华裳四处看了看,“宋师可别骗我,可从来没有听人说临水藏东西的,无论是字画还是金银在这种地方都不太好保存。”
也不可能没人发现。
宋玉清叹息:“谁说是字画和金银了。”
华裳:“难道是玉石?”
宋玉清将她拉到刚刚那道回廊底下,他将衣摆掀起,也不顾自身风仪,便探头进回廊木板下和池塘岸边的一处空隙。
华裳抄着手道:“何必宋师亲自去取?你就说藏在哪里,我帮你就好了,难道你还怕我贪了你的宝物不成?”
她嘴上这样说,可看着干净整洁的宋玉清硬往潮湿污秽处钻去,可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
宋玉清如何不知道她想要看他出丑的心思?
他想了想,手里捏住从下面拿出的一个物件儿,嘴上却故意“哎呀”一声。
华裳:“怎么了?怎么了?可需要叫人来?”
嘴上喊得急,她仍站在原地。
宋玉清强忍着笑意,故作苦恼道:“我的脑袋被卡住了,小芙蓉你能不能来帮帮忙?”
“噗……咳咳!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等等,我去喊人帮忙!”
怕是喊人帮忙是假,想要我多丢一丢脸才是真啊。
宋玉清软着声音道:“别,再晚我的脖子快断了,求冠军侯救我一救,就当我欠了冠军侯一次。”
华裳:“瞧你说的,我们两个的关系还用得着这么见外?那说好了你欠我啊。”
她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直接按着他的肩膀要把他的脑袋□□。
要是他真被卡住了,凭着华裳这股粗鲁劲儿,非得将他脑袋扯秃噜一块皮下来。
好在他是看她心情不佳,故意逗她才做出这副丢脸的姿态。
宋玉清顺着华裳那股劲儿,从回廊地板下的缝隙钻了出来,轻轻松松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除了发冠歪了些,竟没有一丝狼狈。
华裳极为扫兴,又好奇宋玉清究竟藏了什么宝贝。
“是什么让宋师藏了这么久?”
她探头望向他的手,却见他只抓着一根竹片。
“这是什么?竹简上的竹片?”
宋玉清笑着将这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芙蓉莫非不记得了?”
华裳挑眉:“宋师又在搞什么把戏?”
宋玉清垂下眼睫,叹了口气,将手中竹片递了过去。
华裳接过来一看,只见那枚竹片上正歪歪斜斜刻了三个字,好像是“宋玉清”,“清”字还写错了,更过分的是这宋玉清三个字上被戳了好几刀,看着倒像是泄愤……
华裳眼皮一跳。
这东西她有些熟悉。
华裳抬起头,正对上宋玉清笑吟吟的视线。
华裳轻咳一声,将这枚竹片塞进袖子里,“真是的,什么东西宋师还当成宝贝了。”
宋玉清笑道:“小芙蓉第一次写我的姓名,我当然要好好收着,我想我终有一日会将它重新拿出来给它的主人看看。”
华裳尴尬地想:这宋玉清也不知道心机有多么深沉,都多少年前的仇,他居然还记得,还不忘布置下几年后的报复。
华裳硬生生扭转话题,“你来冠军侯府只是为了见阿仙?”
宋玉清:“这自然是个借口,我想见的一直都只有小芙蓉你。”
华裳撇嘴:“说吧。”
宋玉清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直接了当道:“对于王太师,不知你是何想法?”
华裳觑了他一眼,却从他的神情分辨不出什么。
这是怎么了?难道王问之和宋玉清真有矛盾,让她帮忙了?
华裳的心脏跳个不停,口中道:“关我什么事,我是个武将,哦,现在还是个连战场都上不了的武将。”
宋玉清眼睛一眯,眼角飞出桃花,“冠军侯不要妄自菲薄,不论在下还是王太师都是极为看重你的,我曾与王太师私下讨论过冠军侯……”
华裳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宋玉清感慨:“我们都认为您是当世第一人。”
华裳面露诧异。
这两个心黑手黑的老家伙真会这样说吗?
宋玉清接着道:“此番圣人问计,冠军侯您可以看得出,我跟您是站在一帮的,而王太师他……恐怕没安好心。”
华裳目露深思,不言不语。
“王太师近来勤读兵书,又常与兵部官员走动,这次出兵他虽然打着不赞同的主意,后来却又立刻反口答应,恐怕他是打算从这次的出征中获得点什么。”
华裳轻哼一声,“难啊,文臣和武将的矛盾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宋玉清目光荡开一片柔波,“这不是有李娴大人在吗?李娴大人又敬重王太师,若是让王太师当了监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