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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及到他的眼神,她竟一瞬间发不出声了。
    怒火也渐渐消了下去。
    华裳按着膝盖,看向长刀,淡淡问:“你今日提起这个又做什么?”
    孟离经轻笑一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他捂着脸笑声扭曲又放肆。
    华裳:“你是要暴露自己吗?!”
    他的笑声渐渐变小,却苦涩道:“属下知道了。”
    华裳叹了口气,有些心累地捏了捏鼻梁,宽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当你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她站起身,“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她便飞快推门离开。
    孟离经趴在长榻上,鼻尖凑到她坐过的地方嗅了嗅,脸颊上蒙了一层红晕,额头鼻尖生出了细汗,他呻~吟一声倒在她坐过的地方,感受着残留的温度。
    这世上最遥远的位置就是你身边好兄弟的位置了吧?
    孟离经“呵”了一声。
    生辰那日清晨,华裳刚起床,门就被敲响了。
    自从李娴走后,为了不麻烦青娘,她都是自己洗漱的,这是谁这么一大清早就敲门?
    “进来。”
    门“吱呦”一声被推开,李岚端着铜盆,踌躇又僵硬地走了进来。
    他张张嘴,红着耳尖道:“洗、洗漱了!”
    华裳一脸“太阳从西面升起”的表情,还真的推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
    李岚没好气地将布巾甩进铜盆里,干巴巴道:“太阳没从西面升起,我也没疯,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小叔叔特地写信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不是我愿意来的,是小叔叔再三拜托。”
    华裳笑了起来,“好,那就麻烦阿岚你了。”
    阳光照在她暖色的肌肤上,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变成了金色。
    李岚拿着布巾,僵硬地为她擦脸。
    华裳闭上眼睛。
    布巾慢慢向下,露出她清秀的眉毛和纤长的睫毛,还有眼尾那颗生来惑人的小痣。
    李岚吞咽了一口吐沫,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发紧。
    吸足了水分的布巾擦过鼻尖,压下她鼻尖上的绒毛,她难受地皱了皱鼻子。
    他的心猛跳漏跳了一拍。
    华裳:“哎哟,你轻点啊,我这是脸,又不是树皮。”
    李岚烦躁道:“知道了,知道了,伺候你你还不乐意!”
    嘴上说的不耐烦,动作却小心又小心,布巾按在她的唇上,也不知道她这张嘴是怎么长的,即便不涂抹胭脂也泛着樱桃红。
    他按在她唇峰上的手越来越烫,即便隔了一层布巾,她也能感受到吧?
    李岚慌张地将布巾扔到盆里,转身就跑。
    华裳无奈地睁开眼,只得自己拿把梳子梳头,梳到一半,梳子就被另一只泛着药香的手接了过去。
    华裳懒洋洋地靠着梳妆台,“我说,你们把我闺房当什么了?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孟离经装傻道:“啊?谁啊?谁随便进出将军闺房里,快说出来,我定然严惩不贷!”
    华裳瞥了他一眼,他笑嘻嘻地绾起她的青丝。
    “将军生辰快乐。”
    华裳对着镜子,眉眼温柔下来,“谢谢。”
    “既然是将军的生辰,今儿个打扮自然也要与众不同才好。”
    孟离经的手指在她的青丝中熟练地穿梭,绾出了一个长安女郎间流行的高鬓。
    他对着窗外喊:“快些,要你何用!”
    郭让连声道:“来了,来了,催什么啊,准备这些金贵东西也是不容易的。”
    他直接从窗户跳了进来,却被飞来的一个什么物件打在了脑门儿上。
    郭让“唔”的一声捂住了额头。
    华裳没好气道:“你当这是在哪里?又走窗户!”
    郭让:“这不是让军师逼的嘛。”
    孟离经:“啧啧,胆子大了啊,竟敢扣屎盆子到我头顶上?”
    郭让青翠欲滴的眸里尽是笑意,“哪能啊,我胡说八道呢,军师大人有大量,可别跟我计较。”
    孟离经:“那你可错了,我可小肚鸡肠了,就爱报复人玩儿。”
    郭让:“……”
    孟离经朝郭让露出一个甜腻吓人的笑容,“你瞧好吧。”
    郭让抱着手里的百宝箱瑟瑟发抖。
    华裳好奇道:“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郭让瞧着孟离经的脸色,移了过来,笑盈盈道:“这是属下献给将军的贺礼。”
    他说着便拉开了百宝箱的抽屉,只见里面是一层层的宝石、金簪、纱花和各种胭脂黛粉。
    华裳瞥了郭让一眼,“你这是要贿赂我?”
    郭让笑嘻嘻。
    孟离经淡淡道:“就该让他多出点血,他在突厥都城里赚得可不少。”
    郭让一脸肉疼,“军师英明。”
    华裳轻笑一声,温声道:“不必了,你自己赚的就自己留着吧,当初让你去的时候也没有给你多少支持,这都是你自己挣下的家业。”
    郭让立即喜笑颜开,“将军最英明神武。”
    华裳忍不住摇头,“你怎么就这么贪财呢?这样容易被人捉到把柄的。”
    郭让:“属下知道,比起钱财,属下的命更重要;比起属下的命,要了突厥人的命才最重要。”
    华裳故意道:“哦,那位迦音姑娘重不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