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捂着半边脸,留下另一只眼睛露出诡异深黑的目光,笑道:“身份?我有什么身份?每每你遭遇危险我都不在你的身边……你可知道我又多恨自己吗?我为什么总也救不了你,即便我抛弃一切来到你身边,我也不能……”
☆、爱慕
“乌有兰!”直觉告诉思君这样让他说下去很危险,便放软声音道:“沅芷,你是太过担心我吗?”
乌有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到思君反感的目光,顿时感觉好像一盆凉水直接朝自己倒了下来。
思君撇过头,远离他几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他垂下头,攥紧腰间红玉玉佩道:“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他们就靠着这些赚取贵族的信任。”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思君咄咄逼人地问道。
“这还不明显吗?因为这些我也会用啊!”说着,他便直直地看向她,那黝黑的目光恍若深潭,一圈一圈的漩涡把她搅在其中。
她感觉自己沉进水中,黏腻的水慢慢浸湿她的衣物,覆盖她的身体,刺进她的血脉,胸口艰难的起伏,难以喘息……救命……救命……
“哈……哈……”她攥紧胸口的衣物,身体剧烈的起伏。
他神情幽暗地看着她,缓缓凑近吻上那发白泛冷的双唇,睫毛微颤,他满足地喟叹一声,脸颊泛起红晕,温柔的声音恍若三月春风:“殿下,你明白了吗?”
声音的尾端带着叹息的余韵,藏着令人落泪的“求而不得”。
“啾啾……啾啾……”
恼人的鸟鸣声响在耳畔,销金帐中美人拥被高卧,十分不满道:“来人!”
“殿下?”轻快的女声响起,让刚刚醒来的人精神为之一震。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思君难受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记得自己踏春回来惊魂未定,又遇到了传说中的师父,乌有兰解释了一通所谓道教神通都是装神弄鬼之后,自己便回来睡了。
“回殿下的话,已经是酉时了。”
“圣上的宴会是什么时候开始?”思君一把甩开帘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
“是戍时,殿下还有时间。”薄云的声音传来。
“乌有兰呢?”思君口气不好地问道。
还没等薄云答话,乌有兰带着笑意地声音便从屏风后传来:“殿下是要带我一同前去吗?”
思君头皮一麻,却不记得自己找他做什么了,只能道:“嗯,你便同我一起去吧!”
“多谢殿下恩典。”
恭敬有礼、温柔似水,这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的声音听在她的耳中,却让她十足的害怕。
似乎又忘了刚刚想问他的问题,自己的记忆力怎么消退的这么厉害?
思君难受地敲了敲自己的头。
“殿下!”枕霞、薄云皆惊恐地叫道,倒把思君自己吓了一跳。
她讪讪地放下自己的手道:“这下子可真得和萧涉水绑在一起了。”
“其实这件事对殿下也未必没有好处。”乌有兰一边说着,一边“啪”的一声打开扇子,“萧涉水那里倒好应对,殿下现在应该考虑的反倒是圣上那里。”
思君故作正经道:“圣上应该会好好关心清河公主的。”
乌有兰顿时笑了起来,让两位婢女退下后,才缓缓掀开珠帘走进她的卧房。
“公主闺房也是你可以乱闯的?”思君瞪着眼睛道。
乌有兰将手中的折扇甩了一个花,笑道:“殿下,是不会怪罪我的。”
红衣的乌有兰显得越发妖孽起来,嘴角一勾,便让思君有些晃神。思君一脚踹开身边的绣敦,似乎十分不满自己竟然会被美□□惑。
“殿下这是在干嘛呀?”嘴角微微勾起,他半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思君故意皱着眉头道:“你这么穿的花红柳绿的,真难看!”
乌有兰眸光渐凝,却依然笑着说:“我又不是穿给别人看的,殿下新换的衣衫也很好看。”
思君不想再接他这般调笑的话了,便扭身坐到离他稍远的地方道:“依你之见,今日害我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呢?”
“苦肉计这种事儿,倒不像河间王会做的。”他细长的手指拂过扇面,眼中一片温柔。
“你倒是为他说话。”思君斜睨了他一眼,却突然抢上前一把夺过他的扇子
“越歌!”乌有兰慌张去抢,思君立刻背过身,“唰”的一下打开折扇。
“越……越歌……”乌有兰尴尬地看着她,思君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直接将扇子摔进他的怀中。
“呵呵,真想不到乌先生也是风流轻狂之人。”说罢,便自顾自朝外走去:“来人,通知西陵,本宫要用车!”
乌有兰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爱慕的神情如海深沉,他低下头,发丝落到扇面上,又被他无比轻柔地拂去,生怕破坏一点扇面。
雪白的扇面上唯有红色口脂留下的唇痕,他看着扇面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情人,缓缓俯身轻轻嗅了嗅,款款留下一吻。
“风流?轻狂?越歌……那仅仅只是对你罢了。”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殿下?”柏青疑惑地朝着思君行礼。
思君站在墙根底下,轻声道:“我问你,你可知道小寒山有一个身穿花衣、头戴花冠、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人?”